豆角分好多種。通常我們見到的是長豆角,細長細長的,但也不會太長。折成一段一段的,炒肉,炒木耳、菌菇,都可以。長豆角也可以涼拌,麵點王好像就有一道涼菜是涼拌豆角。也有人曬幹了收起來,等到缺乏青菜的時節,開水一泡,炒著吃。當然,也有煎豆角的。具體就是將豆角掐段,敷上麵粉,放油鍋裏煎,煮開水,放進去,煮熟,便可以當飯吃了。

那種很長很長的豆角,比姑娘的落地長發和修長的蛇還長的豆角,我也吃過,基本上,一條兩條就夠炒菜了。這種豆角,我不大記得口感了,特色在於足夠長,讓人印象深刻。

我們家曾經種過短豆角。隻有豇豆條那麼大,短胖短胖的。顏色稍微紅一點,紅紫,一般是在秋天的時候,長在玉米地裏,母親摘回來,清炒,油汪汪的,固然好吃,但煎豆角更好吃。做法如長豆角一樣,但因為短豆角更豐腴,口感也更華麗,吃起來特別好吃。而且,當長豆角等蔬菜都落下之後,短豆角依然旺盛地生長,對我們來說,是一種幸福。

我一直惦念著這種短豆角,因為會讓我想到故鄉的秋天,想到以前在家,媽媽從地裏摘回短豆角,為我們做豆角魚吃,還會放一點白莧菜,如果打上雞蛋就更完美。去年,我曾從安徽帶來一些種子,在嶽母的菜地裏種了。不過,後來被嶽母給拔掉了,隻剩溝坎邊六七棵,我摘了下來,掐段,剛夠一小碗。嶽母幫我炒了。他們都不吃,我一個人吃完。大約是因為自己種的,且來之不易,感覺特別美味。

不過,關於豆角,還有一種很不錯的吃法,就是將豆角切碎,切成玉米粒那麼大,和雞蛋一起炒,或者肉末、香菇碎,也或者將豆角碎撒在剛煎的雞蛋裏,表麵綠油油的,豆角下麵是黃澄澄的雞蛋,鬆軟,像是蜂窩,造型可愛極了。

最好的吃法是,將豆角碎用勺子舀到米飯裏,和米飯拌一下,這就如蛋炒飯一樣,是非常棒的吃法。

為什麼我這麼愛豆角碎呢?主要是因為豆角切碎以後,更細膩,全麵受熱,吸油均勻,味道濃鬱,而且,它那麼小,你嚼起來,一粒一粒,顯得吃不夠似的,因此,每當我吃豆角碎的時候,我都會想到一個詞:細味。而最幸福的是,妻子特別擅長做豆角碎,我又特別喜歡吃,這真是非常難得了。

妻子朝九晚五,早上很早出去,她做了早餐,吃完去上班,我睡到八九點,醒來吃她做的早餐,覺得非常感動。她下班回來還要做飯,挺辛苦的,我一直想我把飯菜做好了,等她回來就有飯菜吃,隻是我真的不太會做飯,有時一打開電腦就刹不住,從早上寫到晚上。所以,有好幾次,都是看她快下班了,才想起來要做飯給她吃,趕緊拿排骨,或者洗青菜,準備配料什麼的,等太太回來,她做,這樣就會快一點。不過,那天,我真的覺得我應該完整地給妻子做頓晚飯,不讓她插手。做什麼好呢?

冰箱裏有大姐送來的五花肉,我下午一點拿出來解凍;還有嶽父家的青豆角,大姐給我們送過來的;此外,還有山姆買的黑木耳,拿了十顆在清水裏泡。那就做黑木耳青豆角燜腩肉吧。說做就做,下午五點左右,趕緊把腩肉洗淨,切片,然後,掰好豆角,摘淨木耳根部。

全部準備好,我開始做飯了。倒入橄欖油,將肉片放進去,小火慢煎,兩麵都要煎黃,這期間,小撒一點鹽,倒一點醬油入色,等煎得差不多了,就將木耳倒進去。炒了兩分鍾左右,將青豆角倒入,蓋上鍋蓋,翻炒。等到兩三分鍾後,倒入四分之一小碗水,小火燜煮。看鍋蓋冒熱氣的時候,打開鍋蓋,再放一點鹽,等鍋蓋再次冒汽的時候就好了。

掀開鍋蓋的時候,鍋底的水剛剛煮完,正在收汁,此時倒入一點醋,我嚐了一下,木耳剛好,青豆角脆脆的,肉則香氛四溢。真是完美極了。此時,薏米白粥也煮好了。妻子也下班了,洗好碗筷,就剛好可以開飯了。

妻子說,這是我做得最主動的一次飯,所以她非常開心,當然我也開心。看來,我不是不會做飯,隻看我想不想做,如果想做,我也能做出世間最美的味道——不管做得好不好吃,總有人會因此很開心,那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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