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3 / 3)

楚雪有些吃驚,她表情漠然的望著前方,哀傷淡淡:“沒有人活該被這世界拋棄!”說完就向前走去。留下邪愣在原地,一時悲從中來,眼淚幾欲奪眶而出。

斂了斂心神,他走到崖邊撿起剛才丟下的東西,順便向崖下望了一眼,見其竟深達百米,崖麵如刀削般平滑,毫無借力之處。自己從這裏下去都不能保證無性命之慮,而那楚雪卻能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抱著一人飛身下崖,又借助他的一點力道迅速上來,且兩個人都毫發無傷。

這讓邪吃驚不小,這少年郎竟身懷如此上乘之輕功,讓他都自愧不如。

走過駝背身旁,深深的望了他一眼,他還在嚶嚶戚戚的呆呆流淚。邪望著她的背影,仿似自言自語:“這世上,總有人……”話頭突斷,梗音在喉。他突然覺得應該快點跟上那個黑灰色的身影。看著他越走越明快的步伐,鐵麵男子第一次覺得日光有些灼熱耀眼。

“媽喲!這不是皇都嗎?怎麼會有懸崖的?真是高啊,差點摔死我!”邪剛一走近就聽見他拍著胸口抱怨:“到底跑了多遠啊?還有樹林?!那人真能跑!”

“那人不會真再跳吧?要不要回去看看啊?”這樣說著,不由轉過了頭。

“啊!”尖叫一聲,跳開兩步:“你什麼時候在我後麵的?”撫了撫自己的胸口,有些訕訕的低頭小聲嘀咕:還嫌我被嚇的不夠嗎?

邪卻隻是詫異的盯著他,雖說自己長久以來養成走路悄無聲息的習慣,但他剛才並未刻意隱藏聲息,以他的輕功造詣竟然會毫無覺察?開始不都發現了自己的嗎?

少年卻是坦然迎著他審視的目光,一臉憤憤然。

“他不會再跳的!”

他的聲音有些倦怠,楚雪抬頭看他,他逆光站著,頭微微低下,眼光也不知看向何處。楚雪突然發現眼前的男子竟是如此清瘦。他的表情是那麼寂寞,在日光的照耀下整個人都還是那麼清冷孤絕,淡然於世,讓人覺得心疼。他的鐵麵具是貼臉而做,掩蓋不了優美的臉部弧線。他的五官是深邃而柔和的。白的幾近透明的肌膚,挺直的鼻梁,薄薄的嘴唇。他的眼睛,楚雪確定自己昨夜沒有看錯,不過現在是純淨清澈的淡紫水晶,有淡淡的煙霧迷朦,讓人心為之一震。就這一方眉目,都美得如漫畫中走出的妖精。

“你的眼睛真美!是紫色的嗎?”她由衷的讚歎,甚至走向前一步,想伸手去摸。鐵麵男子卻呼的向後跳開,純淨淡紫霎時變成沉鬱的深紫,眼中頓現殺氣。

這一變化讓不明就裏的楚雪納悶不已,卻也不覺得害怕。隻道是自己這話讓他想起了另外半邊臉:先前不知道是美成什麼樣阿,卻被毀容隻有半邊臉。眼中頓時充滿憐惜之色,卻也不好再說什麼。隻是繼續往城中走去。

那清冷的嗓音卻再度響起:“剛才所在之地已是城邊,我們跑了不短的路,這是離城最近的懸崖。”是回答楚雪剛才的自言自語。

暈。離城最近懸崖?莫不是這皇都附近還有很多懸崖?這樣想著,又不敢細問。這如意不是說這邪從不說話,此刻竟主動回答問題?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男裝,眼睛一亮:難道說他喜歡男人?嗚嗚嗚,雖然說早聽說搞bl的都是些美男,但是……這讓女人怎麼活阿?

這想法不知怎的讓她頗為沮喪,加上昨晚一夜未眠,剛才又一番折騰,讓她直直想回去睡覺。這想法一說,鐵麵男子到立即施展輕功帶她抄近路回去。一路上她不再問話,他自然更不會說。

皇城東麵鬧市,一黑衣青年經通報後走入一戶庭院。外麵牌匾上龍飛鳳舞寫著:“峴素宮”三個大字。

穿過前院來到前廳,正中的太師椅上坐著一儒雅中年人,見黑衣少年進門立刻起身迎了上去。那黑衣少年態度恭敬的垂首抱拳道:“小侄葉風拜見世伯。”

“哈哈哈,來來來,坐坐坐。”說著便請葉風在右手上座坐下,自己又坐回原來的位子。打量這不常見到的朋友之子,真是越發俊朗了。

“世侄阿,你爹娘可好?”幾年未見,這李賢忠仍是葉風記憶中親切和藹的模樣。

“多謝世伯掛心,家父家母都好。上次入都未來拜訪伯父,還望您恕罪。這次來,家父讓小侄捎封信給您。”說完從懷中摸出一封信交到李賢忠手中。

“年輕人總有年輕人的事嘛。”

這儒雅的中年人拆開信來粗略的看了一下,捋了捋他的山羊胡,連道了三聲“好”,嗬嗬的笑了起來。

“賢侄阿,今日中午就在伯父這吃個便飯吧。我即刻修書一封,你回去帶給你爹。”

“小侄恭敬不如從命。”

李賢忠捋著胡子看著葉風,滿眼讚賞之色。

“爹,女兒回來了!”人隨語至,一襲紅衣飄然進屋。

紅衣如火,粉麵桃腮,杏眼靈動顧盼,眉眼上翹,唇紅齒白,“您看女兒給您買什麼回來了?”語調活潑。好個可人兒。

“你這丫頭,快過來我給你介紹。”滿眼滿語皆是寵溺之色。將紅衣女子拉到早已站起的葉風麵前:“這是爹經常給你提起的,你葉伯伯的兒子——葉風,你葉大哥。”

葉風對她微微點頭,少女挑眼望他:麵容冷俊,星眉朗目,氣宇不凡。好感頓生。

“你就是人稱冷情公子的葉風?”不鹹不淡問了一句。

“靈兒,不得無禮!”

“在下少有在江湖上走動,這不過是江湖上的朋友給家父幾分薄麵。”平靜如水,言語也毫無炫耀之意。

“我是沛靈,葉大哥。”她一笑起來嘴角有兩個小小的酒窩,笑容熱情爽朗。

“很高興見到你,李姑娘。”這聲李姑娘叫得沛靈皺了皺眉,卻見葉風淡淡露出個笑容,呆了去。

一旁,李賢忠看著二人,捋著胡子微笑點頭。

席間,葉風隻覺這世伯對著自己不停詭異的笑,那李沛靈似乎偶爾抬頭看看自己,又立刻低頭吃飯。葉風都佯裝不知,隻顧埋頭進食。

飯後,李賢忠回書房給他父親回信,讓他稍等。李沛靈一會則出來陪他等著,兩人有一茬沒一茬的說著話。葉風本不多話,自是問一句答一句。就這樣,這李沛靈卻對葉風是越看越喜歡。

李賢忠將回信交給葉風的時候,請他留下吃晚飯,葉風找了個理由起身告辭。末了,叫他有空常來走動。父女二人望著葉風的背影歡喜之色溢於言表。

回到客棧,如意告訴他說,唐吟一直睡著還沒有起來,楚雪回來吃了午飯也睡下了。葉風感到自己也有些泛困,便也回屋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