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次翻牆出去,都沒有達到目的(1 / 2)

迪化市南梁的“紅房子”招待所內,航空幹部正在做赴蘇前的準備工作。就要動身了,大家的心早已飛向了十月革命的故鄉,興奮地談論著蘇德戰爭情況,想象著未來的戰鬥生活。

幾個急性子的同學嚷嚷著:“到蘇聯後,一定要請求做一名國際主義的飛行員,參加蘇聯前線航空兵,到空中去打德國鬼子。要是留在後方航校當看守,做飛行教員,我可不幹呐!”

9月17日下午2點多鍾,招待所門口忽然開來兩輛蘇製吉斯大卡車。盛世才航空隊的教育股長王聰和飛行中隊長高繼忠,走進屋裏,威嚴地通知呂黎平:

“請你們全體同學,乘車到督辦公署去。盛督辦要對你們訓話!”

呂黎平覺得此事蹊蹺,一麵招呼王、高兩人坐下,找人沏茶,陪著嘮叨離開航空隊兩個月來的生活情況;一麵悄悄地囑咐金生從側門出去,以最快的速度去請示陳潭秋。陳潭秋住在八戶梁,離他們約有兩裏多路。

金生不大一會兒就滿頭大汗地趕回來了,說:“中央代表住處圍滿了警察、特務,盯得很嚴,沒法進去!”

他們被領到督辦公署大樓會議室裏,裏麵沒有人影,講台上也無擺設,根本就不像是聽訓話的樣子。他們從3點多鍾一直等到天黑,也沒人出來打招呼,從窗口觀察,大樓的門口和周圍有虎視眈眈的哨兵在監視他們。在他們的一再催促下,佩戴中將軍銜的汪鴻藻露麵了。他是盛世才的參謀長兼軍官學校的教育長,又是盛的連襟。他幹咳兩聲,皮笑肉不笑地宣布:“諸位久等了!因盛督辦很忙,沒時間見你們,要兄弟我代為轉達。最近,迪化的社情動蕩,環境複雜。為了大家的人身安全,請你們現在就轉移到另一個地方住。”他說完這幾句話,不等大家開口問個究竟,就一轉身走了。

好一個“轉移”,竟派了一排全副武裝的衛隊“護送”。他們被關進了督辦公署後院的一個單獨營院。晚上,一輛卡車把他們在南梁招待所的行李拉來了。每個包內都翻得亂七八糟,有些東西不翼而飛。

關他們的營院,原是盛世才培訓技術兵的教導隊營房。此時學員畢業了,沒有人住。一位少校隊長為首的管理人員,臨時負責監禁他們。這所院子的圍牆約有三米高,大門緊閉,門口站著上了刺刀的哨兵。院內房屋不少,但他們37人被塞進一個長方形的平房裏。教導隊的炊事班,每天給他們做三頓粗劣的飯菜。

這時還沒有限製他們在院內活動的自由。他們立即召開了緊急支委會和支部大會,號召大家在突然事變麵前堅定沉著,製定了從最壞處著想,往最好處努力的鬥爭策略。一方麵,口頭和書麵向盛世才提出強烈抗議,要求恢複自由;另一方麵,想方設法找到黨中央代表,與黨組織恢複聯係,與在新疆的共產黨人協調一致,統一行動。

落葉無聲,在秋風夕照裏始終懷著最後一次奮舞的悍勇。天黑透了,他們幾個跑到門口,將緊閉的大門拍得山響。

“找你們當官的來,為什麼不明不白地把我們關起來?”

“我們為抗日救國學航空無罪!”

“我們要自由!”

哨兵慌慌張張地奔門口去了。在這同時,院子西北角廁所背後的圍牆下,陳熙、方子翼和呂黎平搭起人梯,金生踩著戰友的肩膀,翻過牆頭,縱身跳下,消失在茫茫夜幕之中。

金生奔向八戶梁,隻見大院前後都布有崗哨,路上的行人稍靠近八戶梁的院牆,就被晃著刺刀的哨兵吆喝著趕遠了。遙望陳潭秋的住房,裏麵沒有一點燈光,沒有一點動靜。金生嚐試了幾次,沒法進入院內,就失望地回來了。

金生摸黑走回囚禁大家的教導隊院,先在附近找個僻靜處隱蔽,見哨兵沿著四合院轉到另一側牆外,馬上躡手躡腳挨到翻牆出來的地方,輕輕敲兩下牆壁。早在牆內等候的幾位同誌,“唰”地甩過來一條逐段結有繩結的繩子。金生抓住繩子翻上牆頭,又踩著人梯下到地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