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塵殿
殿內雲頂檀木作梁,水晶玉璧為燈,珍珠為簾幕,範金為柱礎。六尺寬的沉香木闊床邊懸著鮫綃寶羅帳,帳上遍繡灑珠銀線海棠花,風起綃動,如墜雲山幻海一般。榻上設著青玉抱香枕,鋪著軟紈蠶冰簟,疊著玉帶疊羅衾。殿中寶頂上懸著一顆巨大的明月珠,熠熠生光,似明月一般。
地鋪白玉,內嵌金珠,鑿地為蓮,朵朵成五莖蓮花的模樣,花瓣鮮活玲瓏,連花蕊也細膩可辨,赤足踏上也隻覺溫潤,竟是以藍田暖玉鑿成,直如步步生玉蓮一般。
“呦!閣主,今個屬下可沒惹你吧。”一個長相英俊的年輕男子搖著折扇,緩步從走進了大殿;嘴角還帶著揶揄的笑容,但是心裏還是有些恐懼。紫幽一旦變裝就證明她—這個名震天下,聰慧過人的女子又“玩心大起”,又要“禍害”人了。
“絕兮,本座待你如何?”紫幽依舊斜倚在沉香木床上。紅色抹胸長裙上輕披著紅紗,露出肩頭,如雪玉肌如剛剝殼的雞蛋般白皙,更顯妖媚幾分;黑水晶般閃爍著深邃的雙眸卻透著一絲狡黠,薄薄妖豔嘴唇挑起一個很美的弧度。
“七年前若無老閣主與閣主相救,便絕不會有如今的絕兮,閣主待絕兮如親人一般。”絕兮連忙正色起來,跪地拱手道。
玲幽閣四使中的明使絕兮原名秦兮遠,是大齊國前丞相秦敬的獨子。秦敬遭人陷害,滿門抄斬,秦敬拚盡一切將秦兮遠送了出來;卻沒有逃脫官兵的追捕,被淨雅救了下來帶回了玲幽閣。四使和紫幽從小一起練功,結下了深厚情誼。
紫幽緩緩的起了身,走下了高台,顧盼之際,紅衣襲地;孤傲、無畏、自信、有著一股不羈的野性,讓人為之所攝,不敢褻瀆。緩步來到了殿內擺放的一盆奇花“睡火蓮”,玉手輕輕擺弄花瓣,紅唇輕啟:“時至今日我才發現,天機子那個老頑固唯一沒有騙我的,就是時間總是在我們不經意間,就這樣沒了。”紫幽一扭頭,看著還跪在地上有些不解的絕兮,揚唇一笑;
“起來吧!我叫你過來可不是讓你聊表決心的,這次四國群會你怎麼看?”
“閣主,這次大楚新皇登基,根基不穩。北魏皇身中劇毒,宸王歸來,幽王雖無動作但如今北魏人心惶惶,雲渺戰王雲傾宇更不可小覷;至於大齊…大齊皇更是有意與北魏聯姻,怕是也不會安分。”絕兮冷靜的分析著天下情勢,“四國如今皆需江湖勢力,閣主可是想好了?”絕兮的眉頭皺起,擔憂的看著紫幽。
紫幽收回了玉手,嘴角的弧度掩蓋不住其中夾雜的冰冷,她又何曾想卷入這天下之爭中,前幾日淨雅姑姑竟然醒來了一次,紫幽跟淨雅說了如今的形勢。淨雅目光淡然的看著她:“幽兒!記住,這場天下之主的紛爭玲幽閣是不可能逃過去的;如果事態到了無法控製的地步,拿著這塊玉佩去找楚皇淩冽,這塊玉佩可以拯救玲幽閣。”現在淨雅姑姑又陷入了昏迷。
想著此時在腰上掛著的玉佩,紫幽陷入了沉思。淨雅姑姑不知道如今淩霜已然易主,淩冽已成太上皇,隻是淨雅姑姑到底是什麼人竟然認識淩冽…
“閣主?”絕兮看著陷入了沉思的紫幽,輕聲叫道。
“與其做個旁觀者,最後任人宰割;還不如徹底將這趟水攪渾。通知絕淼準備一下,半個月後啟程去大楚,絕隱還在北魏麼?”紫幽眯了眯眼睛,想起有些日子沒見到絕隱便問道。
“是!前些日子他來信說北魏山清水秀,好吃好玩的甚多想多逗留些時日。讓屬下跟閣主說一聲,瞧屬下這記性;這些日子忙的給忘了,閣主莫怪。”絕兮想起絕隱信中所說,卻忘記告訴紫幽,麵露慚愧。
紫幽絕美臉上的笑才有了溫度:“罷了,隨他去吧。”絕隱是四人當中最小的,善於搜集情報,好遊山玩水。
北魏…紫幽想起了鈺修,這個馳騁沙場,瑾天五傑其一的男人。
“閣主,南公子來了。”這時侍衛走了進來稟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