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可可服用的藥物含有鎮定安眠的成分,所有她很快就睡著了。
黑暗中,諾大而又安靜的病房內,隻聽到心跳儀“滴滴滴”富含節奏的聲音。
如果你再張大了耳朵,或許還能聽到男人沉重的呼吸聲……
雷耀熠站在葉可可的病床前,俊冷的眸子默默注視著女人沉靜安穩的睡顏,高大身軀屹立不動,在無邊的黑暗裏猶如揮舞著巨大黑色羽翼的黑天使,明明象征著罪惡,卻又暗含深情。
旁邊的窗戶開著,男人是趁著葉可可睡熟之後,以及季非然剛離開這麼個小空檔翻窗而入的。
說實話,挺狼狽,也特危險,可除此之外他想不到別的什麼辦法,可以在一解他相思之苦的同時又神不知鬼不覺不被人發現的。
“可可……”
男人薄唇動了動,輕聲叫出這個讓他心痛不已的名字。
“我真的很想你,真的好想親一下你,抱一抱你……”
寂靜的空氣裏,雷耀熠的聲音是比空氣還要輕喃喃自語。
他伸手,想偷偷摸一摸葉可可如嬰兒一般美好的睡顏,但葉可可卻突然動了動,腦袋微微偏了偏。
“雷耀熠,你這個騙子……你不可能不愛我的,騙子!”
雷耀熠一驚,整個人愣住了,俊臉上閃過一絲慌張,手掌僵硬在半空中,遲遲不敢落下。
她醒了?!
雷耀熠在心裏這樣疑惑道,想著這下該如何是好,卻見葉可可並沒有睜開眼睛,也沒有說話,隻是下意識的把抱在懷裏的東西緊了緊。
呼,原來這小妮子是在說夢話……
雷耀熠這才鬆了口氣,突然想起來葉可可是有說夢話的習慣,一般都是神經太緊繃,或是心情不好的時候。
想必自己那天在公司給她的打擊很大,所以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了吧!
想到自己有可能夢裏都在傷害她,雷耀熠胸口一陣悶重,難受得說不出話。
“可可,對不起,讓你受苦了!”
他的處境,讓他身不由己,對待兩個人的感情,他毫無辦法。
害怕吵醒她,他的手掌始終沒有在葉可可臉頰落下,隻是默默的撚了撚被角。
途中,女人雙臂抱得緊緊的,將什麼東西小心護在胸口,防備性十足。
雷耀熠定睛一看,居然是那兩紙被他撕得粉碎的結婚證書。
“怎麼會……”
雷耀熠表現出不可置信的樣子,實在想象不到她居然真的把那些碎片拚好了,這得費多少功夫啊!
看她如此小心翼翼,妥善珍藏的樣子,他更是一陣心酸,為女人感到不值。
“好傻,還守著這破東西幹嘛?”
出於私心,雷耀熠伸手想把那兩紙結婚證書拿走,卻敏銳的聽到漸漸靠近的腳步聲。
有人開門,想必是季非然吧!
雷耀熠眉心皺了皺,深知絕不能暴露自己行蹤,於是他收回手,再眷戀的看了熟睡中的葉可可一眼,一個健步,躥身躍出了窗戶。
“誰?!”
季非然打開門的時候,隻看得窗戶動了動,又沒來得及看清是誰。
他趴在窗戶看了看,外麵除了黑壓壓的一片,什麼也沒有。
“奇怪了……”
季非然自言自語,心裏總是不放心。
他拉開一張椅子擺在葉可可病床前,長手長腳的躺下。
今晚實在是太詭異了,接二連三出現黑影,看來他得時刻守在小甜心跟前,寸步不離才保險!
雷耀熠按壓著不小心被鐵絲劃傷的手臂,迅速鑽入車內,神情隱忍著痛苦。
舟山回過頭來,緊張的問道:“怎麼了耀哥,被偷襲了?”
“沒事,開車!”
雷耀熠冷著一張臉,酷酷道。
舟山心裏擔心,想再追問些什麼,但見雷耀熠一副完全拒絕交流的姿態,也隻有無奈的踩下油門,專心開車了。
手臂是在剛剛從窗戶往下跳,不小心碰到一個突出的鐵絲劃傷的。
雷耀熠撩開袖口,隻見一道長長的血口子持續不斷的冒著森森鮮血。
說也奇怪,這被劃傷的地方,剛好就是上次葉可可死命用牙咬過的地方,可謂是傷上加傷。
看樣子,連老天爺也看不過,準備處於正義要懲治懲治他這個無敵大渣男了吧?
雷耀熠盯著那傷口,莫名其妙的笑了,老天有眼啊,懲治得好,懲治得妙,懲治的呱呱叫,剛剛真該讓他摔死才算好呢!
舟山從後視鏡裏看到雷耀熠手臂上的血痕,忍不住吞吞口水。
“那個,耀哥,你確定不處理下嗎?我這裏有紗布和消毒水……”
“不用,我是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