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花寧,她知道你了解這一切嗎?”
月螢搖了搖頭,“應該不知,否則,我的下場就沒那麼好了,她當初也不會輕易讓我離開、放我走。”
唐穀溪輕歎一聲,得知花寧情況內心卻不是歡喜與輕鬆,而是一番不名滋味的沉重,似乎有東西堵在胸口,令她覺得悶苦澀。
“那姑母……也就是文瑤王後了?”唐穀溪抬起眼皮,望向月螢。
“聽你們今日所言,她當是文瑤王後無疑。當朝宰相,乃文瑤王後的兄長,在朝中自有一方乾坤,門人眾多,權傾九重。”
林尋聽罷,皺了皺眉:“我看,文瑤王後將她從府中接走,並非隻是憐憫體恤之心吧?”
“她既能將她送入青樓,又苦練藥術,自然不是憐憫之心。”林落道,雙眸微眯,“文瑤掌政,宰相攬權,我看,這白家……怕是要成了華家的下。”
“這文瑤王後哪是什麼憐憫體恤,分明是利用,如此不念情分,果斷幹脆,對自己親侄尚且如此,況且對旁人呢?”唐穀溪道,“也難怪,此等女子,方能夠縱橫於朝綱之上,而不受排擠。”
“放長線釣大魚……這文瑤王後的攝政之心,看來二十年前就有了啊。”林尋喃喃道。
唐穀溪聽著,突然一怔,麵向林落,“你方才,這下,怕是要成了華家的下?”
林落點了點頭。
“花寧姓……華,不姓花。”唐穀溪呢喃著。
“嗯,‘花寧’——隻不過是她的化名。”
眾人慨歎一聲,沉默了片刻。
“花寧如此聰明一個女子,怎會不知她姑母的意圖?定早就知道自己是為人所用之人,卻還是聽從了文瑤的話。看來,從受盡冷落,她是想著有朝一日被王後所重用,揚眉吐氣一番。”
“恐怕不止揚眉吐氣這麼簡單。”林落搖了搖頭,“花寧是她的宗族之人,如今王後與宰相裏應外合,將喬疆王權牢牢握在手中。花寧無論外貌還是身手,無論頭腦還是血脈,都在常人之上。不準,幾年之後,文瑤王後還不如她呢。”
唐穀溪點了點頭,“此女的確不容覷。”
“月螢。”林落突然站了起來,麵向柳月螢,“既然此刻紙筆都在,不如你將方才所述之言,一一記下來。這一份手書,來日將於涼禹宮中呈現給大王,以此為據,還請娘子答應。”
月螢笑道:“我既已出,自然也不吝嗇於再寫一份了,隻是月螢寫字較慢,還請你們多等候一些。”
罷,她不慌不忙地拿起筆來,林尋從屋內又拿來了硯台,放於桌上。柳月螢正襟危坐,麵色淡然,一字一句地將自己所知之事寫下。寫完之後,她抬頭看向了林尋。
“麻煩借林公子劍鋒一用。”
林尋愣了一下,明白其意後,便從背後拔出了利劍,謹慎拿在手中。
柳月螢麵色不動,將右手伸了過去,食指輕輕劃過劍上利刃,一滴猩紅的鮮血順著劍刃流了下來。她微閉雙眼,咬了咬牙,接著,便將食指按在了那麵紙上。
潔白如雪的紙張上,黑字醒目分明,然而左下角的一方鮮紅,卻更為奪目刺眼。(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