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這號稱通靈的觀世音像的麵前,出現了本來不屬於這裏的東西——一隻手掌。
警方已經封鎖了觀音堂,正在現場進行拍照和搜證。
劉隊長走到觀世音像的前麵,看了一眼那觀世音像,慈眉善目的觀世音像眉宇低垂,寶相莊嚴,與麵前那血淋淋的東西完全不融。
劉隊長低頭檢查那隻手。
蔣麗欣跟在劉隊長身後,她看到那隻手,感覺有點惡心,把臉轉了過去。
法醫李雲清對劉隊長報告說:“根據初步觀察,以及對斷肢的生命體征分析來判斷,截下這隻手的時間應該在三小時之內,而受害者可能仍然生存。切割的手法與之前的連環殺手吻合。”
蔣麗欣對劉隊長說:“這次沒有把截取的手掌寄回受害者家人,而是要向公眾展示。”
劉隊長點頭:“這是殺手在公然向法律挑釁。陳冬要在就好了。”他忽然一皺眉,問蔣麗欣:“你知道陳冬在哪裏麼?”
在嚴道森的辦公室裏,陳冬正在接受心理治療,一通電話打了過來,陳冬接了電話,臉上的表情越來越凝重。
他掛了電話,一旁的崔雨昕走近他,問道:“是誰打來的?”
“局裏打來的,讓我回去。”崔雨昕愁道:“如果你現在回去的話,那你的治療怎麼辦啊?”陳冬一臉猶豫。
嚴道森說:“要不然,我跟你們一起去?之前雨昕提過,想聯係連環殺手案中的受害者家屬,成立互助小組,讓他們早日走出心理陰霾。我也希望能照顧你倆。再者,之前你們局裏的人也提過,想讓我擔任心理顧問。”
陳冬驚喜地說:“那真是太好了。”在請示局裏之後,同意嚴道森以顧問的身份參與進來。
陳冬回到局裏之後,劉隊長讓他來自己的辦公室,陳冬與劉隊長麵對麵而坐。劉隊長開口道:“恢複得怎麼樣了?”陳冬有點兒猶豫:“有一定程度的恢複,不過……”劉隊長點頭:“你要明白,你的角色是案件特別顧問。你仍然在停職期間,沒有佩槍,不能執法。”陳冬說:“好的,我明白。”
劉隊長把一疊檔案交給陳冬,陳冬重新振作起精神,仔細閱讀資料。
這時蔣麗欣推門進來,看了陳冬一眼,隨後向韓局長報告:
“法醫的報告出來了,經過 DNA和掌紋的檢驗,那隻手是屬於一名叫曹若萱的女性。曹若萱是負責觀音堂的文物管理員。二十八歲,未婚。性格內向,愛讀書,平常也沒和人有過矛盾。”
劉隊長點頭:“你帶人去曹若萱的家裏看看,最好能找到點兒線索。對了,把陳冬也帶上。”
第七號受害者曹若萱的家,看上去是個書香門第,家裏裝潢樸素,但是客廳、臥室裏都擺有書架。
警員在屋中拍照和收集證物。陳冬看到在桌上擺著一本相冊,就打開來看,相冊裏麵的大部分照片都是曹若萱的照片,有近期的,也有小時候拍的。
曹若瑄似乎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去拍一次照片,而且,就小時候的照片來看,每張照片上的她,穿的衣服都跟之前的不一樣。蔣麗欣正在和曹若萱的母親談話。曹若萱的母親哭得像淚人兒一般:“我們家若萱啊,向來都很文靜,與世無爭,更不會與跟人結怨,我想不到有誰會對她下毒手,這……真的是難以接受,警察同誌,你們覺得她還活著麼?”
連環殺手一般把受害人的肢體給其家屬送去之後不久,就會殘殺受害人,然後拋屍。曹若萱此時凶多吉少,但是蔣麗欣看著曹母那可憐巴巴的麵容,真的不忍心把這番話說出口。
她想了想,安慰曹母道:“阿姨,您放心,生還的希望不是沒有,我們也會盡力找到她。”陳冬對蔣麗欣使了個眼神,然後指了指手上的相冊。
蔣麗欣點頭,對曹母說:“阿姨,我們需要把這些照片帶回去看看。”
曹母說:“唉,那你們拿去吧,可千萬別弄丟了。我家若萱可喜歡這些照片了,裏麵還有好多照片是她過世的爸爸給她拍的……她爸爸早年經常出國出差,每次出去都給她帶漂亮衣服回來,拍了照之後洗兩張,一張留家裏,一張帶在身邊……後來……”
陳冬打斷了她的絮叨:“我們可以到若萱的房間裏看看嗎?”
曹母帶著二人來到來到曹若萱的房間門口,打開房門,陳冬與蔣麗欣進入房間。這房間談不上奢華,但每處角落裏都有精製的裝飾品,看上去都是手工自製的。
陳冬走到梳裝台前,上麵的一瓶香水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拿起香水,輕輕地嗅了一下,合上眼……白梅花的香味。清淡,優雅。陳冬腦中出現一個剪影。
使用這種香水的女人,會是什麼樣子?她文弱、內秀,飽讀詩書,渴望能找到共鳴……
這是陳冬從嚴道森那裏學到的方法,算是一種心理側寫。然而,在其他人眼中看來,他不過是在女人梳妝台前發呆。同行的警員想去叫他,被蔣麗欣製止了。蔣麗欣低聲說:“別幹擾陳哥辦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