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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林凡誌找到工地隊長,說自己不想在這幹了。林凡誌幹活賣力,人又正直,隊長舍不得他走,正在苦苦相留。突然,一輛小車開了來。一位文職模樣的人下車對隊長說,總經理要召見一個叫林凡誌的人。隊長趕緊把眼前的事說了,文職人員一聽急了,不由分說,拉起林凡誌就上了車。路上,林凡誌心裏嘀咕道:這潘興東難道就這麼心胸狹窄,非要置自己於死地不可?到了總經理室,潘興東倒水讓茶,顯得十分熱情,他問林凡誌:“小林啊,現在還畫畫嗎?”林凡誌應付道:“那都是過去的事了,早就扔了!”潘興東說:“這怎麼行呢?家趁黃金,不如薄技在身。你畫得還是蠻不錯的嗎!要是再係統地學習一下會更好的……”林凡誌覺得潘興東是在有意譏諷他,便氣惱地說:“潘廠長,你把我弄來到底有什麼事?”潘興東笑了:“小林啊!你是不是有些誤會了?公司現在很興旺,我想成立個裝潢部,打算讓你來負責。我已跟青島的一家大裝潢公司聯係好,你先去係統地學習一下,回來後好好幹!”“潘廠長……”林凡誌一時愣住了。潘興東拍了拍他的肩膀:“小林啊,不要有什麼顧慮。說起來,我還應該感謝你呢。要是沒有那次挫折,我也不會有今天的成就。現在是憑本事吃飯的時候啊!好了,回去準備一下吧!明天就出發。”
林凡誌離開總經理室,心情久久不能平靜,他想,一個有這種胸懷的人,肯定能幹成一番事業。
老劉的憤怒
老劉是個酸腐氣很重的人,雖然文筆不錯,可一輩子活得窩窩囊囊。局長科長換了一茬又一茬,他到老到老還是個小科員。
老劉煙酒不動,麻將不會,唯一的個人喜好是喝點茶。可前不久,就因為這點喜好,老劉還惹了一肚子氣。原來,老劉不知從哪學來一條小知識,說是用喝過的殘茶裝枕頭,枕著睡覺可以清火敗毒,醒神明目。於是便找來個小圓盒,開始積攢起殘茶來,準備攢多了後,好給小孫孫裝個小枕頭。
有一天,局長屋裏來了客人,趕巧,茶葉沒有了,局長便來到老劉他們屋,問誰有沒有茶葉,老劉外出辦事沒在屋。嘴尖舌快的女科員單雅麗,趕緊拿起老劉桌上的茶盒:“局長局長,這有這有!”說著,屁顛屁顛地遞給了局長。
過了一會兒,局長的客人走了。他過來送還茶葉,他很不滿地把茶葉盒往桌子上一頓,說了句:“這什麼破茶,像狗尿似的!”說完就一轉身走了。
單雅麗被弄得很不自在,等老劉回來,就沒好氣地訓斥老劉:“老劉啊!你喝得那是什麼破茶?局長說了,跟狗尿似的!以後要是沒有好茶,就別往桌子上擺!”老劉問清是怎麼回事,趕緊解釋道:“好茶在抽屜裏呢,那盒裏的是喝過的茶根兒!”接著他又把為小孫孫攢茶裝枕頭的事說了一遍。單雅麗聽完不禁“啊”了一聲:“你說你這個老劉哇!你這不是存心讓我栽黴頭嗎?你說你這麼大歲數了,還這麼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局長要是知道了他喝了你的茶根屎,還不以為我是故意的呀!你說你這事辦的!啊?”這單雅麗本來就是個見了當官的就恨不得趴下啃腳後跟的人,最近又正好求助局長幫她外甥女婿辦工作,生怕做出一點讓局長不高興的事來,就把一肚子氣撒向了老劉。老劉無緣無故挨了一頓數落,更是窩火,就賭氣道:“好了好了,我去向局長解釋!”說著站起身,來到局長辦公室,也忘了敲門。騰地就闖了進去。哪曾想,局長正摟著一個陌生的年輕女人在叭嘰叭嘰親嘴。老劉一腳門裏一腳門外就定在了那裏。局長也是被嚇著了,脫口來了一句:“滾出去!”
老劉回到自己屋裏,一屁股坐在那,想哭的心思都有了:我怎麼這麼倒黴呀!突然,老劉想到一件事,自己不是還有一個月就要退休了嗎?哪還怕什麼!老劉感到心裏亮堂了許多。他想,隻要退了休,什麼這個那個的,哼!老子……正在這時,局長也可能是想緩和一下關係,便裝出一副什麼事也沒發生過的樣子,來到老劉麵前,把一份材料放到桌上說:“老劉,趕緊把這個材料整理一下,明天急著用!”老劉“啪”地一拍桌子吼道:“老子他媽不侍候了!”這正是他心裏想著的話。屋子裏的人全都驚呆了。老劉一輩子就發過這麼一次火,他被自己嚇著了,怎麼就說出來了呢?還是局長先反應了過來:“老劉,一會到我屋裏來一下,咱們坐下來談談!”說完急忙撤了出去。
隻見老劉目瞪口呆,臉部肌肉抖動不止,一股白沫流出嘴角,終於癱在座位上,抽了過去……
老劉住院了。局長來了好幾次,很關心的樣子。老劉醒悟道,其實真正應該害怕的是局長,他的事要是捅出去,別說受黨紀政紀處分了,就是他家那個母老虎,也夠他喝一壺的了。
老劉出院後就退休了,局長為他辦了一個很象樣的歡送會。那個女妖精單雅麗,見局長都怕了老劉,也忙跑前跑後地堆著笑臉直套近乎。老劉被感動得了不得,他真想再回單位幹上幾年。
鹿死誰手
海蘭區治安管理委員會裏有一個叫劉誌良的治安管理員,他有一套高超的抓扒手本領。這一片的小偷們一聽他的大名都聞風喪膽。尤其是一個叫曲力的扒竊團夥頭目,對劉誌良更是恨之入骨。曲力曾經三進“宮”,而每次都是“栽”在劉誌良的手裏。第三次從監獄裏出來後,曲力暗暗發狠,不拔掉這顆釘子,自己就永遠別想在這塊地麵上立穩腳跟!經過一番精心謀劃,曲力決定和劉誌良一決雌雄,看看到底鹿死誰手。
終於有一天,曲力瞄準一個機會,讓一個小嘍羅做誘餌,故意在劉誌良的視力範圍內作案,劉誌良不知是計,衝上前正要抓捕小嘍羅,曲力突然從旁躥出,用一個裝有強酸的皮囊,向劉誌良的雙眼噴射過去……
過後,曲力逃到外地,隱姓埋名,躲藏起來。一晃兩年過去了,曲力探知,劉誌良已雙目失明。曲力的臉上不禁露出在賭場上賭贏了的那種獰笑。他重抖精神又悄悄潛回海蘭。於是,這一片地方又一連串發生了多起行人被扒案件。群眾的財產受到嚴重威脅。有關部門緊急布置警力進行偵破,然而一時卻沒有著落。曲力很狡猾,在掏包方麵也堪稱高手。他知道,隻有劉誌良最清楚他的路數。現在劉誌良成了瞎子,已是虎落平陽了,誰還能奈何得了他?曲力越來越肆無忌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