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姨娘聽聞,問道:“雖說打著你有了孩子的這個幌子,他的火氣會小些,但是,他還是會怪你啊,莫討的非要他變成趙家的上門女婿,弄得你們兩口子離了心。”
趙寶霞接著道:“您不是告訴過我,說話是有技巧的嗎?我告訴他自己這麼做是為了他,把責任都推給了何家,以我對那家人的了解,他們肯定給福臨解釋不出個所以然。而且我也猜到了,福臨聽了我的話,肯定會去找他爹娘的,早上起來的時候,我就沒有用月事帶,等他回何家的時候就跟著一起,在他質問他娘的時候,我故意衝宋氏露出了笑臉來激怒她,然後稱她動手的時候摔倒,就造成了現在的這般模樣。”
聽了趙寶霞滴水不漏的算計,柳姨娘得意的誇獎道:“我兒長大了,不用為娘操心了。”
趙寶霞摟著柳姨娘的腰,繼續撒著嬌,“娘,你都不知道,女兒這次還是吃了苦的,回來的路上,為了造成疼痛的假象,我故意扭我的胳膊,疼死了。不過,我這疼可不是白受的,至少現在福臨和他爹娘是徹底的離了心。”
柳姨娘聽聞,趕緊拉過趙寶霞的胳膊,看著青青紫紫的的胳膊,柳姨娘心頭的不得了,“哎喲,我的乖乖,下手也不曉得輕一些。明兒了娘找你爹要銀子,把你給何家的補回來,等你好了,去娘那裏,挑幾件你喜歡的首飾,要是沒有喜歡的,就自家去鋪子買,帳你在娘這裏就是了。”
趙寶霞拉著柳姨娘的胳膊搖了搖,道:“還是娘對我最好了。”
這娘兒倆在屋裏鼓搗些啥,何福臨自然是不曉得的。
匆匆的請了李大夫進來,就被柳姨娘再次趕了出去,“福臨,這屋裏血腥味兒種,你出去吧,莫衝撞了你,而且,等下還要打水來給霞兒洗身子,你在這裏也不方便。”
然後,再次把何福臨打發了出去。
李大夫是趙寶霞點名請來的,這本來就是假懷孕,肯定不能隨隨便便找個大夫。
李大夫給趙寶霞號了脈之後,衝柳氏道:“不曉得夫人有何吩咐?”
劉夫人從懷裏掏出了五十兩銀票,遞給李大夫,道:“胎兒保不住了。”
何福臨站在門外,看著一盆盆血水從自家的更前端過去,差點站不住。在他心裏一片冰涼的時候,並不曉得,這血水,不過是丫鬟清洗趙寶霞小日子染髒了的衣裳所留下的。
當他聽到李大夫出門,朝自己搖了搖頭之後,沉聲道:“二姑爺,老朽無能,孩子沒包住,哎,當時要是及時治療,興許能挽回。你也不要太傷心,你們畢竟年輕,孩子還會有的。”
這事,柳氏也從趙寶霞的閨房裏出來了,一邊拿著帕子抹眼淚,一邊對何福臨道:“臨兒,霞兒還醒著呢,你進去看看。孩子沒有了,她難受的很,我怎麼勸都勸不住,你看著點,莫要她再哭了,這女人坐小月子很是傷神,要是沒養好,就是一輩子的病跟兒啊。”
何福臨衝柳姨娘做了一揖,等柳姨娘走後,這才進屋。
還沒到床前,就聽到趙寶霞壓抑的哭泣聲。
其實,趙寶霞“難過”,他又何嚐不是呢,早上起床才聽說自己要當爹了,這股喜悅勁兒還沒過去呢,早飯還沒吃,孩子就沒了。
緩緩的坐到床前,輕輕的把趙寶霞從被子裏撈出來,抱在自己的懷裏,柔聲道:“沒事了,乖乖的睡一覺,醒來啥事兒都沒有了,好好的把身子養好,孩子以後還會有的。”
趙寶霞本來是小聲且壓抑的哭著,聽到何福臨的安慰之後,似是再也忍不住,抱著何福臨大哭起來,“相公,大夫說了,要是早點救治,說不定可以抱住的。要不是你娘他們,成日裏在村裏興風作浪,得罪了那麼多的人,我們也不至於不敢請徐大夫啊。而且,要不是她動手打我,我們的孩子,又怎麼會沒有,都是你娘造的孽啊,我這輩子都不回原諒這個殺了我孩子的凶手,一輩子都不原諒。”
趙寶霞的“哭訴”像刀似得,刀刀戳心,何福臨從來沒有覺得自己的爹娘怎麼樣,但是,從今天去,他再也不想提起自己的爹娘,在也不想和那群所謂的親人,有任何聯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