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恩怨恍昨日(2 / 2)

溫太祖母因麵子掛不住了,便順著台階下,待到齊家父子離去,還不忘冷冷一睇抖瑟卻麵露喜色的溫母。

柳氏扭著腰正扶著溫太祖母的手臂起身,還不忘用那略顯諂媚的語氣開口,“您也別氣,齊家那孩子是個乖巧的,這次如此魯莽,我們溫大小姐豈非無錯。”

不說還好,這一說,溫太可就又免不了一陣唾罵,一邊走著還不忘念著,“我溫家上輩子造了什麼孽,長孫不才,長孫媳無德,長太孫女什麼也沒學到,倒是學得一身狐媚,真是家門不幸,家門不幸哎!”

可笑的曾經一幕幕浮現在眼前,不住出現的,不是百般刁難她的太祖母,也並非是從小就愛笑話她的弟弟妹妹,更不是一直阿諛奉承著太祖母時常諷刺母親的柳氏,卻是年少無知時一直幫襯自己的那個贏弱的青梅竹馬齊燁。

時隔多年了,溫若欣連舊人長得是胖是瘦是美是醜都已經忘卻了。因而齊燁的臉終究是被時光磨滅的差不多了。唯獨清晰恍若昨日的,是他的一言一語逐字逐句,和那個夜裏顛覆了行事一向成熟穩重的模樣拉著她的手拚命跑遠的人的背影及其耳下一粒極小的朱砂痣。

細細想來那個喚做葉瑾瑜的人替她求情時的神情和語勢竟是驚人的相似了。不,可以說是一模一樣,但他就好像完完全全不認識她一樣,但是如若不認識,作為一個陌生人又好像對她太過於有禮了。

他應該是個大官,就算不是也應該深得皇上賞識。看他的樣子最多就雙十,之前在皇子寢宮內除了皇上和皇子母妃,就隻有幾個醫官、君老,兩個侍女,一個宦官和溫若欣自己,再剩下的,就是葉瑾瑜了。

醫官是先前診脈的,侍女則是那位娘娘的貼身侍婢,那宦官則一定是禦前總管了。

葉瑾瑜能出入此宮,就算不是得皇上恩寵,也一定讓小皇子很是喜歡。

話又說回來這君老,太奇怪太奇怪,溫若欣顧不得生氣徒留的隻是疑惑,這麼多年以來又他當師又當爹,溫若欣即便是看在這份情上也已然恨不起來,卻還是想不通,想著想著又覺著委屈,委屈了就不由自主地掛淚,可是還會忍不住想。

溫若欣自嘲一笑,曾經還說那齊燁是個愛鑽牛角尖的人,如今看來自己越發地與他相像了,不是如出一轍,亦可說是''更甚一籌''。

一轉眼從出了那事開始就盼著,盼著他哪天能平安地找到她,能夠安然無恙地對著她笑。

名為習慣的東西實在是太可怕,可怕於你意識到時,已經入了膏肓,深藏心扉。習慣了那樣一個人,離開他了,就無法喝止地想念,到最後就好像自己變成了他一樣,不自知的傻傻地等,這條路注定渺茫注定失落無助,也不知道是哪裏來的勇氣驅使著。

一邊流淚,一邊笑。

可是除了這樣還有什麼辦法呢?

沒有了罷。

溫若欣低低抽泣,不知是在哭泣什麼,還是有太多東西值得哭泣了反倒尋不到一個好理由來哭泣了。

哭累了眼也疼了,後方傳來略急的馬蹄聲,然後又合著轎身下的車輪碾壓芳草的聲音,此起彼伏,夜風很冷,就像那夜一般,許是還要冷上幾分。隻是早已失卻了暖心的那個人罷了。

——姑娘,溫府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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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問,男主原設定既不霸道總裁也不小受,那麼大家希望男主腹黑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