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異地,她的血液開始沸騰,一股連自己都說不清的興奮感在體內蘇醒了。
姬千年黑眸沉沉,在男人水色的瞳眸中找到自己深不見底的暗黑。
“好,我留下來,不是玩具,是交易。”
野蠻的本性掩蓋在溫和的表相下,已經很久沒有冒出頭了,他挑起她心底的魔性,他想玩,她奉陪到底,就不知道誰是誰的玩具。
“交易?”
他不會忘記,她睜眼的瞬間,迷茫的眼中含著濃濃的殘厲。
“先把繩子解開再談其他,還是黑堂主喜歡居高臨下跟人說話?”他眉毛一揚,魅眼一閃,身形不動,她眨眼,微笑如昔,“黑堂主不想表示一下自己的誠意?這叫我如何相信你是真的想留住我。”
“……”緩兵之計嗎?
“我不會逃跑。”
“量你也不敢。”
嗬,口氣真大,她若要逃,憑他是攔不住她的。
黑櫻雪一點也不擔心她會逃,進了鏡花堂,就算有千軍萬馬,沒有他的指令,想出去是難如登天。
他鬆開嵌住姬千年脖子的手,走到桌前倒了杯冷茶。
她安靜地看著他出人意料的舉動。
冷茶潑到繩子上,姬千年感覺繩子漸漸鬆開了,手一扭,輕易掙脫。
“十裏紅丈遇水則鬆。”扔開茶盞,他坐到床邊。
“原來如此……”姬千年坐起身,揉著勒出紅印的雙腕,抬起眼看他,“想讓我留下來,先答應我三個條件。”
“說。”不是個很乖的玩具呢。
“跟在司寇身邊的那人,我要他的命。”大叔的死因是中毒,發毒針的那男人才是真正的凶手,既然身在鏡花堂,能利用的盡量利用,琴玉的報殺父之仇不報就太對不起自己了。
誰傷到她的家人,她要他付出同等的代價。
“想幫他報仇?”冷笑。
“他也是你的屬下。”見到他不以為然的表情,姬千年腦中突然掠過奇怪的想法,“你叫人到客棧把我的行李取來,那裏麵有他的骨灰……你們以前有什麼恩怨我管不著,但人死了事情也就過去了,如果你想他死也不得安寧,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了。”
“你跟他有什麼關係?這麼維護他。”
他妖氣的眸子陰森森的瞪著她。那個男人,他心頭的一根刺,本以為他死了就不會再出現,沒想到居然從她口中聽到讓他憎惡的名字,連死了也要陰魂不散嗎。
“我跟他之間的關係不是我們此次談話的重點,別偏題了。怎樣,舍不舍得交人?”
“隨你的便。”她不說,他總有辦法查出來。
“第二個條件是——派你的人潛到兌王身邊保護監視她,萬一她做出不利於雲將軍她們的勾當,要暗中阻止;再另派幾人保護雲鶴和傾豔,以防不測。”
“順便暗殺掉兌王豈不是更好?”不費吹灰之力就可以將兌王的人頭交到她手上,還用得著大費周張。
“有句話你聽過沒,以牙還牙,以眼還眼,自己的仇自己報,相信雲將軍不會樂意我們插手,兌王的命是雲將軍的,她自然不會輕易饒過,用不了多久,大概就會傳來雲將軍大獲全勝的消息。”和兌王之間的恩怨要在戰場上解決,雲將軍已經表達的很清楚了,兌王的下場不會好到哪裏去。
皇家的事他沒興趣聽,也沒興趣管。“說說你的第三個條件。”
“不管用什麼手段,把銀月國的送親大隊和她們的皇子帶到鏡花堂,等你的遊戲玩膩了,我好直接帶人回國。”也不用跟他拐彎抹角,她此行的目的想必他都清楚,帶人過來省時又省力,免了她跑到銀月國去接人,還可以好好休息一段時間。“如何?交易成立與否取決於你喲,我無所謂的。”
“如果我拒絕呢?”她會有什麼樣的反應?“你早在我的掌握之中,除非我放手,否則你插翅也難飛。既然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我又為什麼要答應你的條件,似乎對我沒有太大好處。”魅惑的眼盯著她,目不轉睛。
“嗬。”他在試探她。
“笑什麼?”
“你會死的很難看。”
他最好別做愚蠢的嚐試,否則她會挖出他的眼睛當裝飾品,肚子塞滿石頭要他沉入海底,永不見天日。
她的眼神告訴他,她是當真的!“別太得寸進尺,這裏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要不要試試看?”
轉眼間,黑色眼神一變,又是清澈無比,如星辰閃耀,疑似看花了眼。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也就是說,我們談判破裂。”
她像是毫不在意,態度悠閑的靠在床柱觀察他的表情。
她清楚自己的優勢,又了解對方的心態,他想要的是她,而她則要利用他的身份替她清除障礙,各取所需,他沒理由不答應。
“不,我答應你的要求。”
“你身上很香。”姬千年並沒有欣喜若狂,反而靠近他聞了聞,“是哪種香料?”
黑櫻雪掀起紅唇,曖昧地貼在她耳畔吐氣如蘭,“情花根提煉而成,聞久了會上癮,讓人喪失神智,任我擺布。你是不是覺得很好聞,是不是飄飄欲仙欲罷不能?”
姬千年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飄飄欲仙?聽起來像鴉片。
“不好意思,我什麼感覺都沒有,就是覺得味道還不錯,它有名字嗎?”
“媚毒。”
“……”她眼珠子一轉,立刻遠離他。
“不是毒,是麻藥。”
果然很變態。
“我餓了。”她又挨到他身旁,摸了摸肚子。
“……”
“我是客人,要好好招待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