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我唯一的姐姐會這麼快離開了我,我也不知道她把你的錢藏在哪裏。那段時間我很傷心,嗓子也哭得說不出話,而你恰巧又來找她,我能看得出你喜歡她。
我不知道該怎麼告訴你真相,便裝作是她。抱歉,騙了你整整兩年。同時,我也謝謝你陪伴在我生命最後的兩年裏。
現在我想告訴你,我叫安妮,喜歡了你整整兩年的安妮。
請原諒我的自私,欺騙你到現在……
大衛的視線已經模糊,眼前的字跡都看不清楚了,他沒有想到這個女人居然傻傻地騙了自己兩年。
兩年的點點滴滴在他的腦海中閃現,他很清楚自己這兩年是怎樣對待她的。她真是個傻姑娘,明明不是自己的錯,卻偏要往自己的身上攬。
站在他麵前的女孩遞過一方手帕,他抬起頭望著那個女孩,女孩見他遲遲不肯接,便將手帕硬塞進他的手裏。
“你哪裏好啊,讓她為了你付出那麼多,你知道這個小提琴她找了多久嗎?她寧願從醫院裏偷跑出來,也要為你找到這把名貴的小提琴。”女孩沒好氣地對他說。
“她到底怎麼了?請你告訴我!”大衛泣不成聲,這是他第一次哭成這個樣子。
“她有很嚴重的心髒病,這三個月她本應該在醫院接受治療,但卻為了讓你重新振作,她找遍了全國才找到這把琴。她希望能聽到你重新演奏的曲子,她以為她可以等到,可沒想到她等到的卻是心髒衰竭。一周前她離開了人世。
“大衛,你真的很渾蛋。她為你付出了那麼多,你卻還將她認錯是別人。”女孩生氣地給了他一巴掌。
現在的大衛多希望給他這一巴掌的人是安妮,他是有多愚蠢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他以為他愛的人是簡,但到了最後簡卻成了安妮,而現在他再也無法見到他愛的人。
時間和生命都是唯一的,一旦失去了,便再也找不回來。
那麼愛情呢?
“那個女孩是蘇妮安?”聽到現在,淮楚大體了解了在大衛身上發生了什麼事情,也明白為什麼當那把琴被毀了之後,他會出現那樣的反應。
“是,安妮是她的家庭教師,她學生時期在國外的那幾年,是安妮一直陪伴她的,所以她們的感情很深。”
究竟是愛而不得令人心痛,還是躲在角落裏默默愛著一個人讓人痛不欲生呢?
“真是個傻姑娘啊,就這麼到死都留著遺憾。”淮楚低聲歎道。
“每個人做事的方式不同,處理感情的方式也不同。其實她有很多機會去告訴大衛她是誰,可她卻一直選擇沉默,直到最後變成那個樣子。”
“所以呢?”
他說了這麼多,不可能是想要告訴她那個沒有來得及告訴她的故事。
“所以,如果是我的話,我不會出現像安妮那樣的結局,我要的是什麼我很清楚。”說著,他拉起淮楚的左手。
左手上冰涼的觸感使得淮楚低頭看去,一個一克拉左右的鑽戒套在她的無名指上,款式很特別,她一眼就喜歡上了。
淮楚沒想到他想要的結局會是這樣的,她有些不敢相信地看著肖恕,隻見他笑了一下又將她擁入懷中,說:“隻要是我認定的,就沒有從我身邊溜走的道理。如果覺得累了,就靠在我的肩膀上。”
淮楚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索性就這麼倚在他的懷裏,耳邊是他強有力的心跳,她又抬手看了看戒指,突然有一種幸福的感覺。
這感覺前所未有。曾經她也收過戒指,可不是這樣的感覺,那時的她覺得,得到愛人的戒指是理所當然的。
當肖恕給她戴上戒指的時候,她的第一反應居然是不可思議,接著她又有些釋然,連之前的不安也消失殆盡。
“你這麼肯定我會嫁給你嗎?”她的聲音不再像之前那般溫淡,多了一絲的調皮。
“除了我,你還能嫁給誰?”他答得很篤定,環住淮楚的手又緊了幾分。
“真小瞧我!追我的人又何止你一個人,這世上的男人千千萬萬,總有一個是讓我心甘情願嫁給他的。”
“可沒有一個如我這般愛你。鍾淮楚。沒聽過一句話嗎?上帝為每個人都分配了完美的伴侶,但未必每個人都能找到他們最完美的伴侶。既然你現在已經找到了,就不要再做無用功了。”肖恕在她額頭上印下淺淺的吻。
淮楚知道他歪理多,說不過他,轉念一想他這樣就當是求婚成功了麼,未免也太輕鬆和兒戲了吧!
“肖先生,你不覺得你的求婚太過簡單了嗎?還有,你怎麼知道我在留客,而且你怎麼隨身帶有戒指?”
“你的問題還真是不一般的多,這要換作別的女人早就開心得昏了頭,哪還顧得上留意那麼多細節。首先,這個戒指我很早之前就買好了,每天都隨身攜帶;其次,我想知道你在哪裏並不難,不過我今天真的隻是順路送袁清過去,我的本意是想送完她之後到你家找你,沒想到你也在那兒;最後,如果你覺得我的求婚太過簡單,我可以變著花樣地向你求婚,直到你肯真心肯嫁給我的那天為止。
“補充一點,無論你接受與否,我都不會放棄,鍾小姐。”
這是她聽過的最不像情話的情話,每字每句都飽含著他對她的感情。那是一種許久未曾體會過的真誠。
她有些了解那些因為結婚而昏了頭的女人,婚姻本身並不是那麼令人向往,而是因為身邊的那個人是你喜歡的,所以才會覺得婚姻是有價值有意義的。
那一刻,她有種想要和這個男人廝守到白頭的衝動,這讓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還有那已經不受她控製地從眼眶中洶湧而出的淚水是怎麼回事……
肖恕感覺到微微顫抖的身體,鬆開了懷抱看著她,隻見一向高傲的鍾淮楚哭得像個淚人一樣。
“怎麼了?好好的怎麼哭了?”他用手拭去她臉上的眼淚,可他越碰,眼淚流得越多。
他索性再次將她擁入懷中,任她發泄情緒,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背:“好了好了,你要是不願意……我看……”
“你看什麼?”她帶著哭腔問道,要是他因為她哭就後悔,那她就真的不會再理這個男人了。
“我看,我應該換種方式求婚,換種能讓你笑的方式。”
聽到他這句話,她倒是破涕而笑了。
肖恕摸摸她的頭說:“鍾小姐還是很給麵子的,說笑就笑了,不對,現在應該叫肖太太了!”
“什麼肖太太,我還沒嫁給你呢!我們一天沒結婚,我還是鍾小姐。”她佯裝生氣地拿起他的外套胡亂擦著眼淚。
肖恕微笑地看著她,眼神寵溺。
她曾經站在雲端,卻因為摔得太慘而險些爬不起來,她僅有的是為數不多的驕傲和自尊,可她從不放棄,相信自己終有一天會重新站在雲端。
現在的她似乎離那個堅持又進了一步,因為這兒叫作肖恕的男人。
有人說,人總是在接近幸福的時候倍感幸福,在幸福進行時卻患得患失。她以前不懂,現在悟出了幾分。
她哭不是因為悲傷,而是覺得高興。她好像得了情感錯亂症一般,無法處理自己的情緒,原來有人可以依靠的感覺是如此美好。她背著那個重重的包袱已經很久了,久到快成了習慣。
“走,我們去告訴淮希這個消息。”淮楚拉起肖恕的手往留客的方向走。
“嗯,告訴他這個好消息。”肖恕笑著補充道。
淮楚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心裏卻是開心極了。
一夜之間,港城又掀起一場風暴。肖恕和鍾淮楚閃電訂婚,各大媒體爭相報道。鍾淮楚自從那次出席過鼎楓的周年酒會之後,鮮少能在公開場合見到她,導致大多數人都在猜測她不過是肖恕一時圖新鮮的寵伴,這個圈子的男人換女人比換衣服還快。
誰承想鍾淮楚居然能夠和肖恕訂婚,鍾淮楚這三個字又重新成為上流圈子裏秘而不宣的名字。更有雜誌想要專訪她,因為他們覺得鍾淮楚這個破產名媛和肖恕這個低調新貴能夠訂婚,可以稱之為港城的一段傳奇。
徐逸看著放在桌上的雜誌發呆。她居然真的要嫁給肖恕,他以為她不過是利用他來氣自己,想要躲開他的糾纏。事實上是他太過天真,她從來沒有正眼瞧過他一眼。之前和徐逸在一起的時候是,現在和肖恕在一起的時候更是,他在她眼裏連個備胎都算不上。
咚咚的敲門聲打亂了他的思緒,隻見徐菲穿著黑色超短小禮服裙走了進來。徐諾正了正身子,開口道:“怎麼了小菲?”
徐菲一眼就看到桌上的雜誌,鍾淮楚的照片被放得很大,她皺了皺眉,拿起雜誌就丟進垃圾桶裏,說:“二哥,你就不要煩心了,為這種女人不值得。她鍾淮楚有什麼好的,讓你這樣對她牽腸掛肚?你別忘了她以前和大哥訂過婚,最後還把大哥害死了。”
“那都是過去的事了。”徐諾沒好氣地說。
“就是過去的事又怎麼樣,你別忘了還有爸爸,他可不會讓姓鍾的進我們家的門,你趁早死了這條心吧。”
“夠了小菲,我想一個人靜一靜。”徐諾靠在沙發上微微閉上眼,徐菲說的他都知道,隻是他不肯去想,更不願承認。
徐菲看到他這個樣子,隻覺得心裏更氣,她走過去將徐諾拉起:“你就別在這自怨自艾了。今天我朋友在VIC開生日party,你跟我一起去吧,就當是散散心,整天待在房間裏多沒意思,出去多結交點美女,你就會覺得鍾淮楚這樣的女人也不過如此。”
徐諾想了想,冷笑一聲,開口道:“好,我跟你去。”
徐菲自是很開心,催促徐諾快點換衣服,然後自己又回到房間重新裝扮了一番。兩人下樓的時候正好看到徐立偉坐在客廳看報紙,而徐楓待在他的身邊玩,一幅父慈子孝的場景,徐諾和徐菲倒像是多餘的。
“爸。”
“爸。”
兩人同時喊了一聲,徐立偉抬頭看了他們一眼,應了一聲又重新低下頭看報紙。自從有了徐楓,他連曾經最受寵的徐菲也不再像曾經那樣關心了。
徐菲哪受得了這樣的對待,使勁白了一眼坐在一旁的徐楓。倒是徐諾,跟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走到徐楓身旁和他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