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些鬼為什麼都叫自己……曼華大尊?曼華……是誰?他們是不是把自己誤認為這個女子了?而他們的言語裏……為什麼是那麼的驚恐?
怎麼想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雖然心裏有些害怕有無措,最後她決定走一步算一步,但是她知道自己額頭這印花是不能讓別的鬼看見了,不然又像剛才那些鬼一樣的反應她就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想了想,她伸手撕下裙擺的布,然後係在額頭上擋住火紅的花印,微微喘了一口氣才又抬頭,光著腳,還不是很習慣鬼走路用飄的特別方式,便慢然幽步的向桃林的盡頭漫步而去。
在離這片黑色桃林很遙遠的鬼城,龐然的鬼皇宮裏,一個身穿白色西服的男人悠然的躺在黑玉做的皇位上,一頭傾瀉的銀色長發飄落下來,隨著幽靈之風飄飄蕩蕩。
他的手掌上握著一個五光十色的琉璃杯像是在等待什麼,杯子突然變紅,一陣一陣的閃爍,映襯在妖冶的臉上竟是詭異的神色,他眯了眯眼輕輕勾起薄薄的唇線,笑意越來越濃,終於一聲低歎:“歡迎回來。”
長長的睫毛輕輕磕上,仿佛去深思或是睡覺,誰也猜不透他的心思。
一路走,都是開滿了黑色桃花的樹林。
楚左岸好奇的時候就停下來,看著盛開極豔的黑色桃花,用蒼白的手指輕輕的觸碰黑色的桃花花朵,還沒有碰到那花瓣就分為幾瓣的各自飛揚散開,漂浮在空中,越來越遠,不一會兒整個桃林就飄滿了黑色的桃花。
她覺得很好玩,就打著轉的去和那些桃花們戲耍,完全忘了剛剛在三塗河發生的一切,而那些花兒們,它們就像有生命一樣,有意的躲開她的觸碰,一朵朵的飛開。白色的裙擺在風中搖擺,陰厲的風連帶著牽扯她長至腰際的發,一路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或許是到了林蔭小徑的盡頭,抬頭向前方望去才看見一個隱約的背影。
一頭妖嬈的青絲在桃夭的背後傾瀉逸動,一身黑色的長袍攏在身上,因為是背對,所以看不見他的臉,但是隱隱間隻是看著他的背影,楚左岸也驚異了,世上竟然有如此般妖孽好看的男子背影?
偉岸的身軀,挺拔的身姿,飄渺的氣態,好像這些黑色桃花瓣,她輕輕一碰就會從眼前消失。
所以她停在原地,隻是站在那裏愣愣的看著他。
他是誰?這是鬼界……怎麼有別的鬼也跑到了這裏?難道,他和自己一樣是逃跑中才來到這裏?她突然很是好奇,他有著怎樣的容貌呢?生前都沒有對一個男人如此好奇,沒想到死了卻對一個男鬼的背影發起呆來。
還沒有想到怎麼和這個男鬼打招呼他卻突然意識到了身後有異體的存在般,猛然的回過頭來。
回頭的那瞬,如火的雙眸間隻有她狼狽蒼白的倒影。
在他回過頭來的瞬間楚左岸有那麼三秒鍾的失神,同樣白皙到毫無血色的臉龐卻俊逸的讓她直直的想到了那句詩的前半句“桃之夭夭”,勾人的眼,挺拔的鼻,薄而性感的唇,最讓她心顫的卻是那漠然的氣息,完全符合作為一個“鬼”的身份,但是……冷漠的過分,過分到她想要轉身逃跑。
直覺感到了危險,轉身就拔步準備像剛才那樣消失,但是周身一陣涼風,她還來不及驚呼一聲就感覺到了自己被一團火致命般的緊緊箍住。
她渾身僵硬,不回頭也知道,這個男鬼竟然抱住了自己?
她忽然的怕,再一次有了感覺,明明做鬼就是沒有觸覺的,可是為什麼被他環住的火息那麼濃?濃到額頭脹脹的開始發疼。
身後的他卻說:“我中了一種毒,它叫做情蠱。一直在等一個人,而那個人,是不是你?”
說這句話,是無盡的冷漠語氣,可是卻讓她渾身的發抖,張著嘴也說不出一個字來。
她雖然不知道情蠱是什麼東西,可一定不是什麼好東西。而身後這個鬼,明明就是第一次見麵,他卻衝上來就把她抱住,她逃也逃不開,像個人一樣隻能被緊緊的箍在他的懷裏禁受那如火的炙烈。
他的身子很燙,燙的完全不像個鬼。
他如火的懷抱將她窒命的箍住,她還來不及吐字出言,他就伸手抬起她的下顎,側著頭就吻上她蒼白發顫的唇。
楚左岸輕輕的發抖,無論怎麼掙紮都無法掙開,是誰說變成了鬼就可以穿透萬物?是誰說做鬼就可以不被抱住?這一切都是屁話,她不禁掙不開還被眼前這個俊逸到她以為是世外仙的男鬼給抱住非禮強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