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做什麼?因為她的一時縱欲,更因為她的自私,她就要進去剝奪一個無辜的小生命,這何其殘忍。
消失,也許不失為一個好主意。雪兒開始明白電視劇裏那些老套情節為什麼深受觀眾喜愛了,一個人被逼得進退兩難的時候,鴕鳥的心態就會越來越突出。
也許在自己熟識的世界裏呆得太久了,偶爾會莫名其妙地感覺到壓抑和心慌,這樣一來,就會有逃到天涯海角的想法。
手機隔幾秒響一次,她不看來電顯示就把手機電池拔掉扔進包包裏,躲進一家裝飾高雅的咖啡廳,隨便點了一杯cappuccino,盯著咖啡杯裏的泡沫發呆。
“少爺,我們找遍了雪兒小姐會去的地方,都沒看到她。還有我們查過各大醫院了,包括黑市診所,都沒有她的名字。”一身黑衣西裝的保鏢恭敬地彎下腰,在車窗外盡職地報告,黝黑的臉滿是細汗,說話也喘著氣。
一個不明物體從車內閃過,啪的一聲,最新款的摩托羅拉手機霎時被碎屍萬段,徹底宣告作廢。
“再去找,找不到人,你們也不必再來見我!”冷寒的暴吼聲硬是把炎熱的空氣下降了好幾攝氏度,給外麵的人起了消暑的作用。暗黑色的車窗搖下,冷的眼,冷的臉,冷的唇,整個人都散發著駭人的寒氣。
司徒蓮狠狠一拍方向盤,巨大的力道幾乎沒把方向盤給拍碎了!一雙魅力四射的桃花眼此時滿是冰寒狠厲的眸芒,緊抿的冰唇暴露了他緊繃的心情,即便車子內空調開得很大,但是他眼中跳躍的火焰卻依然熊熊燃燒。
焦慮和恐懼一湧而上,害怕失去她的感覺幾乎淹沒了他,外麵烈日炎炎,她一個人不知道會遇上什麼事。
該死的女人!就算多麼不想嫁給他,也不能憑空玩失蹤啊!司徒蓮一想到她可能出什麼意外,心裏那頭煩躁的猛獸就不斷地嘶吼暴跳著,幾乎要衝破理智跳躍而出。此時此刻,他隻恨不能把整個世界掀了來找她!
她不見後,他一個人開著車子在四處狂飆亂撞,也不管有沒有紅燈,人行道上有沒有行人,甚至他看不到前麵的方向,宛若雷達的X射線不停地搜索者她的倩影,可都是徒勞無功。
上官雪兒看著外麵陰沉沉的天氣,剛才還晴空萬裏,怎麼說變就變了呢?愣愣地仰望陰霾的天空半晌,直到一道耀眼的閃電凶悍地把天空劈成兩半,轟隆隆的雷聲在耳膜打鼓一樣作響,她才稍稍回過神來。
她是否該回去?心裏有個聲音悄悄地問,湯匙下的咖啡早已涼了,她端起來,輕啜一口,苦味在口腔中蔓延開來。
把手機的電池安好,才剛打開,不下百條的信息閃電而至,占據了整個手機屏幕。她蓋上手機蓋,不一會兒,手機鈴聲暴動地響起。
是沈拓宇。
雪兒一邊考慮要不要接,一邊又覺得無話可說。不過手還是按下了接聽鍵,雖則外麵雷聲陣陣,沈拓宇富有感情的低沉嗓音還是溫情脈脈地從手機的彼端傳來—“雪兒,過來T打一趟,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說,快來啊,不見不散!”
他根本就沒聽到她這邊叫囂的惡劣天氣,徑自掛了電話,雪兒聽著手機裏的嘟嘟聲,歎口氣,他總是這個樣子,不知什麼時候才能成熟一些。
視線重新回到外麵,看著行人狼狽地避雨,往來的車流在暴雨中戰戰兢兢地爬行,她姿態悠閑地坐在咖啡廳裏喝咖啡,突然心裏壓抑的感覺慢慢消褪。
大雨停後,陽光露出了半邊臉,此時已是傍晚時分,地麵上濕漉漉的,空氣裏彌漫著混濁的氣味。
從咖啡廳裏出來之後,雪兒搭乘計程車直奔T大,那裏是台北綠化帶最多的地方,而且因為遠離市中心,被古樹環繞,青草作伴的T大在一場新雨過後,空氣猶顯清新愜意。
雪兒遠遠就看到站在一棵梔子樹下的沈拓宇,那棵樹曾是他們熱戀時的見證,隻是現在物是人非,樹依舊是那棵樹,人依舊是那個人,心卻和當初的自己相差了個十萬八千。
她和司徒蓮再次見麵的事情,沈拓宇並不知情,因為根本沒人告訴他,而他也一心以為他們可以像從前那樣眼中隻有彼此。
“帶我走,我們離開這裏。”他還沒來得及開口,她就已飛快地把話說完了,黑眸盯著他清澈的眼睛,像是在等待他的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