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回(1 / 2)

到了幹哥家,幹媽正在洗碗,看幹哥有點疲倦,我就撇下幹哥,來找幹媽。

幹媽看到我的出現,臉上堆滿了笑:“玉兒來啦?最近好不好啊?把幹媽忘掉了吧?”

“哪有啊,幹媽你又取笑我了。”我也笑了,搶過幹媽手裏的洗碗布,揮揮手說,“幹媽你休息會吧!我來。”

“嗯,行。你吃飯了嗎?你幹哥那?”幹媽邊問邊用圍裙擦擦手,解下圍裙,給我戴上。

“我們吃過啦!吃的西餐呢!幹哥,好像在客廳。”我擰開水龍頭衝碗,頭也不回說。

幹媽摸摸我的腦袋,說:“玉兒頭發長長啦!”

隔一會又一隻手摸摸我腦袋,說:“玉兒頭發長長啦!”不過聲音是幹哥的,咦?

我扭頭看,幹媽的嘴被幹哥捂著,笑的快抽掉了;幹哥一臉無辜的看著我。

我也笑了,這一家人總是很搞笑,經常弄出點平常人想不到的事情。幹哥把幹媽推出去,說:“爸回來了,你去陪他吧!廚房有我們呢!”

幹媽抿著嘴很開心的走了。

“幹哥……”我叫了一聲,回頭繼續洗碗。

“嗯。我來洗吧?”幹哥湊近過來,要拿我手裏的洗碗布。

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飄來,氤氳在溫熱的空氣裏,變得越來越濃鬱。

我神智一瞬間恍惚了起來,覺得溫暖和親近,卻又不敢親近,就像是畏懼神明一樣,趕忙拍開伸來的大手,低頭強作鎮定地,說:“不用呢!我都沾手了。幹哥你去洗點水果呀?”

餘光看到幹哥認真的看看我,說:“嘻,沒想到紫玉也很勤快啊!”

我扭頭白了幹哥一眼:“什麼話?你沒想到的還多著呢!”心髒卻撲通撲通跳得很厲害。

幹哥嬉笑著去冰箱拿食物,拎出草莓和西瓜,我忽然想起在餐廳美味的水果沙拉,也想自己動手做做,手上的速度就加快了,結果不留意一個盤子啪的滑到了地上。

我沮喪的看著地上碎成若幹片的白菜葉子瓷盤,心疼得要哭了。

幹哥趕忙從正麵摟過我,讓我的腦袋抵在他胸口,我感覺到他心髒撲通撲通的跳,讓人向往而又陌生,嚇得要推開他,手上卻油膩膩的,一時間不知道要做什麼,臉刷的熱了起來。幹哥溫軟的聲音響在耳邊:“沒事的,一個盤子而已,哥哥來收拾。你繼續洗。”

然後他鬆開我,拍拍我的肩膀,拿起笤帚清掃。

我呆站在那裏,愣了三分鍾,這三分鍾裏我在想我童年的一天:那天也洗過一次碗,也是不慎打掉了一個盤子,結果被媽媽罵了很久,沒有人安慰我,我自己拿著笤帚收拾盤子的屍體,撿大碎片的時候還不小心被紮破了手,媽媽凶巴巴大聲罵我的樣子讓我哭了很久,之後,隻有繼續幹活,幹完媽媽還說,你洗的碗我還得返工!

那時候我對於給她幹活的興致一下子就少了很多。

這之後,我要不就推脫不幹;實在被逼的不行了,幹活的時候就十分小心翼翼,生怕犯錯遭責罵;要是不小心犯了錯,我會自責很久很久,即使別人說沒事沒事,弄得別人也很尷尬,似乎別人很小氣一般。

但是我堅定地相信媽媽的理論,不可以犯錯,要防微杜漸;要是今天弄破了一個盤子,明天一個,後天一個,總這樣弄破,一年下來哪個家庭都受不了……

可是事實上,也許一年半個月的也就不慎打破那麼一兩個盤子,這是偶然的,我卻到了現在才認識到,到了現在還是不能糾正心裏怕出錯的那種畏懼。

我在這樣的認知中長大了,現在忽然遇到自己希望的處理方法,心結全解開了。每個人都會不小心犯錯,犯錯的時候,諒解和寬容是最重要的,如果做不到這一點,隻會讓人難堪和痛苦。我一直覺得自己性格中缺了很多,這中間就包括對親人的寬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