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聖人棄名而無以為利,天下自得清靜,天下自正。”
“先生之意,可是指要端正自己的言行,清靜而為,天下自正,而非善用攻守之道。”姬旦補充道。“先生,弟子初
從東來,那沿途各邦國,均各有盤算,既不敢開罪我西岐,亦不敢幫助殷民,天下初定,四方不平,先生有何開化?
”
文真道:“世間萬物,生於無,起於微,成於積,損於顯要,西岐有今日,為千年所積今之業,即將昌盛至極,其後
必為損!”
“先生何出此言?”姬發問道。
“岐山城邑,不可謂不高,始起於壘土,齊地千裏,不可謂不遠,終成於跬步;西岐今日,邦國五十,不可謂不盛。
然陽盛則陰伏,陰極則陽生,顯著之物,因其方位而生利害,唯有以其自損,而得恒久。”
“先生何言,何謂自損?”
“日自起落,月得圓缺,星舍其光,水居低穀,以離其方,以讓其位。是故聖人有功而不居,有名而不受,有位而不
就,有力者藏意,有智者訥言,有慧者舍妄,不與萬物相害,是為自損。”
姬發道:“稀世之珍,眾皆愛之,我舍,必為他人所取,殷民多巧利,我可藏意、可訥言、可舍妄,然殷民依舊,得
失之間,不利我焉!”
文真答:“得失無常,皆應心觀,心定則意泰。勝物則窮,自勝則強,強而不奪,萬物從焉。”
“勝物者窮?”
“勝人者天,勝物者力,人不乏力,而乏儉,縱行窮物盡力,此謂之暴。暴雨不終朝,疾風不過午,天道無窮而物力
有盡焉,人不知恭讓以得儉,示力以為之強,夫強者,窮途積弱之兆也。”
“夫強者,窮途積弱之兆?”
文真點頭細言道:“強者喜大,大者喜廣,不祥之兆也,唯人自以強大,萬物積弱,其亡也不久焉。夫水者積弱,繞
山而行,恭其生而得其溪流焉;彙於江海,知其大而為之讓也,是故萬物因其儉德而存,水亦存焉。
“是故,積弱者,必勝堅強;恭讓者,自生儉德;儉德者,廣大自成,雖有急難,渡之無患。”
“具體何解?”
“人喜勝物,然喜勝物者,必不自勝,勝物則窮,自勝則強。自勝者,是有三德而不棄,一曰儉,取用有度,恭讓而
行,不窮物力;二曰善:強而不奪,勝而不武;三曰和:萬物和而共生,諧以得長。
“夫世人者,凡有勝物,皆喜之,不知其途將窮盡焉,人非不知,為之不慧,何為慧?知道而易行。”
正如文真所言,人非不知,為之不慧,姬發並非沒有聽到文真暗中的警告,而是並沒有去做,才在數年之後,引來殺
身之禍。
姬旦聽出了弦外之音,立即應和道:“今天下初定,眾人皆有不安,弟子有意製禮,以定上下有分,尊賤有別,三親
相和,六親有睦,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文真半晌不言,歎口氣道:“路有不平,必生高低,其勢使然,無以有變,道若不正,其徑亦曲,虛和假睦,欺世之
表。”
“弟子製禮,上可經邦緯國,下可安撫臣民,國有法度,是以無亂,民有和善,是為有美,先生為何感而歎之?”
文真道:“禮盛而沒知,儀重則路塞,大威之下,言論不通。禮有不善,禍亂之根,儀有不實,積怨之途,大威不舍
,水必蕩之。”
“這……”姬旦沒想到文真這般不看好製禮之事。“弟子知先生有治世良方,因何不授予弟子,弟子定當謹而行之。
”
“還望先生賜教!”姬發跟言道。
“先生此次到來,是否有意輔佑我西岐?”虞仲問。
文真偏頭問姬旦道:“15年前我離開之時,曾說過一句話,你是否記得?”
“弟子謹記在心的,當時先生有意歸隱,我等勸先生傳以法度。先生曾言,饑餓之人,飯不可以飽腹,貪害其命也。
奴隸之人,理不可多知,求生以妄言也。”
“你可細講其本意。”
“先生是說,對於饑餓了很久的人,給他吃飯時,一定不要讓他盡情地吃飽,那樣反而使得他更快地死亡,是因著他
的貪心。意為現世之人爭權奪利,利欲熏心已久,在名利麵前,一個個都像餓了很久一樣,你要是傳了法術,我們的
貪心,反而會害了我們,使得我們更快地滅亡;對於奴隸,他們不用明白太多的道理,因為他們為了自己的生存,為
了活命,並不會堅持真理,而是會亂加改,使得你所講的所有的道理都失去本相,你今天傳了很多法度的話,我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