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加以遮擋,是謂隱身。後有人借此法,出行之行,調取雲霧遮擋行蹤,此為隱身法之始。
“後因此隱身法常須借助雲霧,接天蔽日,多有不便,方思他法,即以氣靈生出幻象,用以遮擋自身,如同你看到一
匹布,那匹布也有可能是生出來的幻象,用來遮擋後麵的人,但其缺點是人不能動,一動,氣靈有變,幻象即滅。
“最後一種,用意念之力,吸住你的目光,管叫他有來無回,若靈力弱,使得你隻見其影,難見真容。若靈力強,可
使目光滑過自身周邊,再回去,雖然他在你麵前,你卻看不到。”
“那些神仙呢?”
“你所知的神仙,多為靈體的,世人自視不見,他們不必練隱身的。”
“練隱身需多久?”
“因人而有不同,若你要練,須先學會閉目養氣。”
“我今日下午無事,在此處便可練的。”
一個時辰後文真回來,卻發現夭夭伏在木桌上,竟睡著了。
文真想要幫她多蓋件衣衫,卻又怕自己的表現過於明顯和殷勤,會驚著了她,便坐在不遠處,拿來些甲骨,替周室幫
忙鑽孔,每鑽完一個,便停下手中的活,定定地看著她小睡中略帶愁眉的表情。
此刻已是美好,時間安寧而又靜謐。
桃夭的嘴唇輕輕地動了動,文真知她將醒,趕快裝作認真在鑽孔的樣子。
桃夭雙眼蒙矓間,覺得有個人在,發現是文真後趕快整理了下衣衫,站了起來:“桃夭適才無意睡著,望先生莫怪。
”
說完,也不等文真答話,急匆匆地便離開了。
等到傍晚再見到夭夭時,她突然沉靜了好多,文真問她是否有心事,這一問,夭夭還未及回答,眼淚先下來了:“自
父母不見後,已是兩月有餘,仍無音信,夭夭雖相信先生所言,知父母仍在,但怕無緣再見。”
文真立即站起身來,本來想輕撫肩膀安慰她幾句,卻將那隻伸在半空的手硬硬地收了回來,說道:“若是不行,我讓
姬旦派人多相查找,問出個底細來。”
夭夭一聽,轉涕為笑:“我早日聽人說,先生乃鐵石心腸,從不救人死活,不醫他人傷病,故一直不敢求先生幫忙,
未想先肯了的,想那世人所言,多是虛妄的。”
文真笑了笑:“世人傳言,多為真實,隻是姑娘恐怕會再等些時日,方能有音信。”
“隻要知他們安全,夭夭已是心慰,若能早日相見,才能安心,多謝先生相助。”
傍晚時分,王府之中有人送了些新幹的艾草來,供熏走蚊子所用,那些艾草都已被擰編成繩子狀,夭夭將它們點著火
星後,在房間四處放好。“這些煙熏人,先生你先出來一會兒才好。”
房子的外麵是簷廊,下麵有長條的木凳和護欄,文真靠著柱子坐下,夭夭側身站在他身前不遠處,等屋內的艾草燒完
。
兩人都無話,一時顯得有些尷尬,四麵皆是蟲鳴鳥叫聲。
“好不好聽?”
“好聽。”夭夭點點頭。
“還有下雨的聲音,我以前在這邊住,經常在下秋雨時,裹了衾衣,躺在榻上聽雨聲,那些雨全都串成了條線,從上
麵落下來,落在下麵的水窪處,可以聽到不同的聲音,最好是小雨,便隻能聽到雨滴緩緩滴落,極為好聽的。”
“夭夭也聽的,有時用手去接從屋簷上落下的雨滴,後來聽父母說,用手接了那雨滴,手上會長肉疙瘩的,那時我還
小,隻有三歲多的樣子,嚇得哇哇直哭。”夭夭邊說著,臉上溢出一絲淺淺的笑容,仿佛看到了自己以前的樣子。
“你三歲多時,我應該正好在岐山,快二十歲,正準備離開,記得離開時,也下雨了。”
“說不定是同一場雨呢。”夭夭還是看著遠處,幽幽地說道。
“後來才知道,那是爸媽為了怕我玩水,編的謊來嚇夭夭的,但當時真信了,哭得好生傷心,父母怎麼勸都不能好!
後來他們說,要是再哭,眼睛也會跟著眼淚一起下來,他們這一說,夭夭哭得更傷心,後來父親從地上抓起一些泥來
,給我捏了個小碗的形狀,我這才止住了哭。”夭夭扭過頭來,將雙手移到臉頰處,和文真比畫碗的樣子,卻發現文
真在定定地看著自己。
夭夭突然覺得光顧自己說了,便停下來,問文真:“先生在想什麼,是不是夭夭說得太多了?”
“我,”文真仿佛被人從夢境中驚醒一般,條件反射地回答,“你真好看!”
夭夭低頭不再說話,文真發現自己又沒能擋住自己的嘴了。
頓了頓,夭夭才緩緩地說:“我知先生沒有聽夭夭的話,方才用這話來堵夭夭的。”
“沒有沒有,我都在聽的,都愛聽!”
“真的?你不覺得我話多?”夭夭臉上顯出一絲開心。
文真看著夭夭,放慢語速:“我喜歡聽你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不管他們是否與我有關。”
文真說話時的目光有一種灼熱感,目光讓夭夭不知道該躲哪。
夭夭有一絲慌亂地站直了身:“先生,艾草應當是好了的,我將它們拿出來。”說罷,快步移向屋內,收拾好東西,
未曾與文真打招呼,便徑直小快步從文真身後離開了。
文真後悔自己的情感不小心流露過早,嚇到了夭夭,但這樣一來,他對夭夭的情感更為濃烈了,一種無以名狀的傷痛
感,在他心中越積越多。
文真一夜未能安睡,亂夢連連,雖說時值夏末,半夜時卻已有好多涼意,便到了外間。
當時文真住的房子,總共有三間房,從外麵推開門進來,便到了最中間的屋子,這間屋子相當於客廳,地上有個火塘
和坐具,旁邊各一間屋子,是留給賓客住的,文真住其中一間,另一間也是留給客人住,隻因文真在,便未安排其他
客人。
文真將房門打開了一條縫,用來通風,在火塘裏點燃了木柴,披著衣服一人閑坐烤火,眼前的火光中,看到的仿佛也
是夭夭的一顰一笑,無有始終。
火塘內的柴火燒得很旺,照得文真半邊臉滾燙,外麵傳來一陣涼意,伴著雨滴灑落的聲音,那些聲音仿佛被放大了一
般,文真不知道明天夭夭會以什麼樣的衣著打扮出現在自己麵前,但他希望天早些亮,早些看到夭夭。
文真為了靜下心來,便在火塘前麵閉目養神,回想在終南山的情景,就在他“看”到終南山時,突然背後有一種麻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