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下正煩,一股憤怒更是難以壓抑,搖下車窗,就想去罵這給我扣上綠帽子的人。
可讓我沒想到是,這人在我剛搖下車窗之際,在我措不及防之下,就迅速將一個麵具似的東西,從車窗歪直接往我臉上扣了過來。
我出於本能,將那隻扣在臉上的麵具甩在了一旁,但讓人氣憤的是,那個男人在這時已轉頭跑遠,更是在邊跑之際,發著“哈哈”的嘲笑聲。
我氣氛的拍了下方向盤,隨即看向了剛才被我抖落的那個麵具,我是學過京戲的,發現這張麵具上畫的是張臉譜,其實代表的角色,就是世人最為取笑的三寸丁,武大郎。
我一時間氣得歇斯底裏吼了一聲,這可以說是*裸的侮辱,我滿腔的憤怒,一時間就讓我失去了理智,一腳油門踩下,想追上那小子,跟他來個同歸於盡。
然而,隻是車子在開出不遠處後,那個男人的身影,竟莫名其妙的消失了,隨即靜悄悄的小區,就傳來了一陣“轟隆隆”的引擎聲,伴隨著一輛法拉利內的輕蔑笑容,在我車前閃過,飛快的開出小區後,揚長而去。
或許這就是人與人之間的差距吧,他能開法拉利,自然也就不會怕我這樣的平頭小民,頓時間,一股無法壓抑的自卑,讓我剛還沸騰的心,在頃刻間涼了下來。
車子在開出這個我和秦雪租住多年的小區後,迷茫的轉悠在大街上,渾渾噩噩的我,也不知道自己該去哪,鬼使神差的,就駛向了當初和秦雪經常去的湖濱公園。
許是多年以來的感情,如蘇軾筆下的“不思量,自難忘。千裏孤墳,無處話淒涼...”我一個人獨坐在那張曾與秦雪第一次約會的長椅上,抽起了煙,望著夜色的西湖,腦中一幕幕浮現,不知不覺中,眼眶就開始發熱起來,眼淚也在這時不爭氣的劃過了臉頰。
夜晚的西湖,風有些涼,除了路燈還亮著,整個公園裏靜悄悄的。
秦雪的電話,一個接一個,惹得我有些心煩,也不知道自己坐了能有多久,腦中一片混亂,一直等到我起身之際,才發現座椅旁,竟然站著一個老人,著實嚇了一跳。
而眼前的老人,顯然也是被我嚇了一跳,忍不住就“唉”的低喝了聲,急忙後退了一步:“你這小夥子,深更半夜的,嚇唬人呢?”
我聞言,看清來人,發現這老頭,身上還穿著一件藏青色的道袍,想來是在公園附近算命的,不由就理論道:“誰嚇唬你了,你自己站我旁邊,我起來還不讓啊?”
這老道皺了皺眉,也不知怎的,突然就開始對我左看看,右看看起來,盯得我有些發毛,不由得露出了厭煩,忙從兜裏掏出一張五十元遞過去道:“別看了,你這樣的我見多了,我現在煩著呢,沒空聽你在這瞎說。”
老道在看到我遞過去的錢後,皺了下眉,不知為何露出了猶豫,但最終還是接過了五十元,不過他並沒有離開,而是對我做了個手指夾煙的動作。
我見狀,就有些惱了,但又不得不耐下性子來,遞出一根煙,幫他點燃後道:“老人家,不是給你錢了麼,我想安靜下,您就當行行好,讓我讓讓成嗎?”
老道聞言後,擺了擺自己的袖子,抽了口煙道:“收人錢財,替人消災,老道我看你小子,鼻挺嘴薄,眉印相湊,雙眼生似桃花,到算是有幾分俊朗,可這臉上卻是一副鬼氣樣,八成是遇到髒東西了...“
要說這老道士的話,放在我心情好的時候,或許還願意聽上幾句,就當是聽故事了,可眼下,哪有那心情。我皺了皺眉,又從兜裏掏了張五十元的遞給這老道:“老人家,我知道,您這麼大晚上還出來,一定不容易,求您了好嗎,我真的想安靜下。”
說來這老道,也並非是那種狗皮膏藥粘著不放的人,聽到我這話後,先是楞了下,隨即就推開我遞過去的五十元,衝我搖了搖頭,歎氣道:“這人活一張臉,樹活一層皮,你小子臉不幹淨,命不久矣,罷了,咱兩都姓葛,也算的上緣分,若覺這臉上有三分疼,記得來葛嶺,報葛清風之名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