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六.墟奴(3)(2 / 2)

紮西可能是在這悠久的歲月裏,頭一次聽到有人這樣跟他說話,楞了片刻後,不怒反笑道:“嗬,有意思,你這小子,不是人中龍,即是人中鳳吧,隻可惜,你小子說話太自大了,就沒有想過,你是對什麼人說這話麼?”

荊銜燭聞言,嘿笑著轉身說道:“不就是關在碧遊之墟裏頭的千年老粽子麼,咋的,你當我是白癡麼?就你這個樣子,也就在這跟我裝模做樣了,要是離開了碧遊之墟,又或者回到碧遊之墟,你連坨屎都不是,有什麼好囂張的?“

紮西聞言後,略有詫異,眼睛眯成了一條縫隙,看向荊銜燭道:“你是何人,為何會知道這些?”

“嗬,我為什麼就不能知道呢?”荊銜燭嘿笑道:“我不光知道你是碧遊之奴,更是知道你叫韓穀公。”

“你...”

荊銜燭的話,一經說出,就讓這時候的紮西失去了鎮定,其實道理很簡單,如果有個陌生人也突然說出你的名字,你也會覺得奇怪,甚至去追問他,為什麼會知道。

眼下紮西既是如此,那麼荊銜燭自然不會放過這一機會,就在那紮西失去鎮定,而走神的刹那,被荊銜燭搭在合*上的那支箭,已嗖得一聲,飛了出去,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指紮西的咽喉。

一箭末了,荊銜燭頭也不回地看了眼透明牆之內的我們,隨即目光落在了地上的蟲子,接著立刻抬頭,用飛快語速說道:“你們兩,一人抓一條這蟲子,跟我一起進這碧遊之墟,不過進去後,我們是分開的,你們務必要找到截昕霖,碧遊之墟內,他就是活地圖,不然的話,到時候我們誰也出不來。”

說完話的荊銜燭,並沒有等我和張虯臾回合,立刻就弓身再次躍進了那透明牆裏頭。而他的身後,則傳來了一聲滔天的怒吼。

這時候的紮西,整個頭顱已經幾乎已經快於脖子分開了,連接其中的,隻是那一層還未斷裂的皮肉,無數鮮血正從那斷裂脖子中湧出。

說不得,荊銜燭的那一箭,沒有係鋼索,這威力,簡直讓人有些歎為觀止。

隻是即便就算這樣,紮西依舊站在原地,他並沒有倒下的意思,甚至雙手還拿起了那顆頭,將其放回了自己的脖子。

張虯臾見狀,立刻就蹲下了身子,本打算是去撿地上的蠕蟲,可當真看到那些蟲子後,他的臉上,又露出了為難,看向我道:“小哥啊...這蟲子...也太惡心了吧...咱真的要撿嗎?”

這是我認識張虯臾以來,頭一次質疑荊銜燭的話,可見他也是實在被這些蟲子給搞得沒轍了。

我見他這樣,回首看向地上的蟲子,也隻能哭笑了下:“額...這...這你家荊爺說的,這惡心歸惡心,可不撿的話,能行嗎?...”

“不行...”張虯臾很肯定回了我的話,但是當他再次麵向地上蠕蟲的時候,整張臉又快哭出來了。

我見張虯臾當時的神情,也是沒轍了,本想蹲身替他抓兩條算了,畢竟那紫霧女聲曾說過,這蟲子跟我有幹係。而自大我進這透明牆後,這些蟲子所表現出來的舉動,也的確不怎麼正常。

“咚...”

就在我剛蹲下時,一聲巨大的響聲,在我和張虯臾身前響起。

我二人抬頭看去,發現紮西已不知在何時,將那個被荊銜燭射下的頭顱,按回了腦門,並且發了瘋一樣開始錘擊身子撞擊透明牆。

對,沒錯!是撞擊,而非是進入,一圈圈的波紋,隨著紮西猛烈的撞擊,點點的血跡就這樣沾染在半空中,而後,我就看到了那堵透明牆上,竟產生了一絲絲的龜裂。

這裂口很小,就像玻璃一樣,這讓我和張虯臾在見到後,心裏都有些發慌起來。

張虯臾可能還是因為估計這蠕蟲是“不死降”吧,所以一直就不敢去抓。

而相比起他,我並沒有真正見過這蟲子害人,也隻不過是聽說而已,所以眼下的情況,我幹脆就一咬牙,一手一條,抓住了那冰冷黏糊的蠕蟲,就撞著張虯臾進了透明牆。

進入透明牆的感覺,其實就像你進入了一道門,並沒有給人任何的不適。

可這透明牆壁後麵的世界,卻是讓我有些瞠目結舌了,我不知道該怎麼去形容,那是怎麼樣的世界。

當下的我們,所站的地方,是一座山背的夾角,算是地勢比較高吧,舉目遠眺,我竟看到了一望無際的碧波,是的,層層疊起的水花,帶著粘稠的風吹來,竟有著一絲腥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