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荊銜燭和截昕霖,還有張虯臾三人,的確是見多識廣的人,可畢竟不是戲曲行內的人,理當應該是沒有聽過《百鬼朝歌》才是,可眼下這三人,在聽到我唱響時,卻都是紛紛皺起了眉毛,臉上的神情,更是詫異之極,但這,卻恰恰就是我想得到的結果。
“哎,哎...等等...”張虯臾在我唱至一半時打斷道:“我說小哥...你...這是唱得哪出啊?”
“嗬,就是普通曲子啊...”我試探性地笑了笑,轉而看向荊銜燭和截昕霖道:“怎麼?你們都沒聽過這曲子吧?”
“沒聽過!?”截昕霖皺眉,突然間的神情,竟變得有些焦躁,轉而看向我時,眼中充滿了不可思議:“你...你確定...你叫葛安鴻...?”
“啥?”
截昕霖的這一句話,頓時間就將我從輾轉的思緒中拉了回來,並且還楞在了眾人麵前。
“你...你...嘿,你這叫什麼話啊?”我尷尬之餘,心裏突然產生一絲莫名的恐慌:“我要不叫葛安鴻,難不成你叫葛安鴻?”
“不要跟我打哈哈...”截昕霖怒瞪我道:“你要隻是個唱戲的,我肯定不會來說你,但你知道你剛才唱得是什麼嗎?“
“你不是沒聽過嘛?”我皺眉,略有不快:“至於我唱得是什麼,你又怎麼會知道?”
“他說的沒錯,我們的確沒有聽過你唱得東西。”荊銜燭眯眼,上下打量著我:“但我們都聽過你這曲子裏的詞...”
古代人說話的發音方式,其實跟我們現代人是有些區別的,說到《百鬼朝歌》的唱詞,除了開頭幾句我能聽懂外,其實後麵的,我跟本就聽不出來唱得是什麼,一直以來,也隻是按照上頭標注的宮音來唱,也就說,其實我連自己唱得是什麼,都不知道。
當然,有時候我也覺得很好奇,會去問黃桃兒,但她的回答,也隻不過是搖搖頭而已,再吻下去,最多也就是跟我一起做些猜測罷了。
這疑惑其實縈繞我許久了,而恰恰也就是這個時候,我眼前所出現的三個人,似乎都是聽過這種詞的,這突然就讓我,感到極其得想去知道。
但截昕霖這人有些傲慢,不怎麼好交流,雖談吐不俗,可在見到我一臉迷茫的樣子後,就看向了荊銜燭,似乎在等待對方的同意,後者倒也沒說什麼,點了點頭,也就跟截昕霖一起看向了我。
“實話跟你說了也沒事...”截昕霖手托下巴,狀若思考道:“不過在告訴你這之前,你得先告訴我們,你口中所唱的詞,是哪來的?”
“額...”我一聽這話,突然有些尷尬:“這...這是我老...老婆祖上留下來的...”
“謔...這到是忘了...”荊銜燭在旁笑道:“嘿,這小子他可比咱可幸福多了,怎麼說也是有婆娘的人了...”
“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截昕霖在這時候斜了一眼荊銜燭,轉而看向我道:“你老婆是誰?就是那個裝死的秦家大小姐麼?”
“不...不是...”我急忙擺手,解釋道:“你說的那個,是我大學認識的同學,本來好好的,出了點變故...所以...”
“哼,吃了碗裏還惦記鍋裏的啊...看不出來啊...”截昕霖哼哼聲:“行了,我對你說的這些沒興趣,我隻想知道,是誰把這詞教給你的。”
“額...我都說了,我老婆...她叫黃桃兒...”我皺眉苦笑,不解追問道:“有什麼問題嗎?”
“你老婆...”張虯臾在這時候突然出聲道:“嗨...我說小哥啊,你老婆是什麼地方的人啊?怎麼會用那藏區都罕見的古梵語啊?”
“什麼?!”我愕然,詫異看向張虯臾:“古梵語?這是什麼東西?”
“嘖...”截昕霖在旁略有嫌棄,歪眉斜眼看向我:“嘶...我說你進到這來...到底為啥啊?既不知道那口銅鑼叫什麼,又不知道古梵語,那繼魂湯總該知道吧?”
“繼魂湯?知道啊!”此刻的我,已經開始有些呆滯了,麵對這三人傳送而來的信息,直覺自己的腦子,似乎有點轉了不過來。
“嗬...一猜就是...”截昕霖用著輕蔑的眼光看向我,冷笑道:“你才幾歲啊...就那麼怕死了嘛?繼魂湯...嗬,那玩意的確可以長生,但你知道嗎?那東西除了長生以外,就沒有其它的了,即便你能永世長存,你身邊的人能嗎?而你一個人獨活有什麼意思?到頭來還不是孤獨一生,或許你現在不覺得怎麼樣,怕就怕就喝下那東西後,連死都死不了,看著身邊日新月異,輪回交替,卻都不曽有過你的身影,你還會眷戀嗎...?”
截昕霖的話,給人有種發人深省的感覺,跟他的年齡極其的不一,這讓我很是詫異,抬頭之際,餘光瞟見他那雙眼睛,正灼灼得看向我,似乎在等待我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