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她轉頭看他，眸中有淡淡的疑問，長發隨著頭部的扭動，在石頭上蜿蜒流淌，像一道秀麗的瀑布。
深吸一口氣，歿方轉過身，眼眶微紅：“主上，您已經睡了九萬年了。”
“九萬年？”可能睡了太久，檀嬈感覺腦袋昏昏沉沉的，一時轉不過彎來，“九萬年是多久了？”
歿方的眼眶又紅了，他拚命壓抑語氣中狂熱的激動，聲音因為壓抑而變得奇怪的低啞：“一萬年，足以滄海桑田。”
“歿方……我應該是灰飛煙滅了的。”檀嬈盯著歿方的臉，這一刻，她的眼神清醒得根本不像是個睡了九萬年的人，她一直清楚記得自己在最後做了些什麼，做之前自然也想得很清楚。
現在醒來倒是出乎她意料了。
“我就知道主上會問，您現在一定有很多問題。”歿方的眼神閃爍了幾瞬，背過身從懷中掏出了一個盒子打開，“您先把這顆靈丹吃了。”
接過靈丹，靈丹通體紅潤，帶著苦澀的氣味，檀嬈順從的吞下靈丹，感覺腦袋的疼痛緩解了許多。
“現在你可以說了吧？”
“主上您知道晝盲嗎？根據魔魆大祭司的手劄，他和越尚上神不僅幫你重塑了軀體，而且還幫你聚齊了魂魄。”歿方道，躲開了她探究的眼眸。
“晝盲？”檀嬈努力的回想，卻沒想到是誰，“不記得了，我好像忘了很多事。”睡了九萬年，現在醒來她覺得自己似乎在時間之間存在了斷層，她搞不清楚自己是真的忘了，還是壓根兒沒這回事。畢竟，使用禁術又複活的人，曆史上應該沒幾個，誰知道會不會有什麼後遺症。
“晝盲的來曆其實我也不清楚，您應該是最清楚的人了，您真的忘了？”歿方攙扶著她，幫助她從石床上坐起。他的手微微顫抖，顯然剛從巨大的激動中平複下來。
“我想不起來了，不過你說的越尚……我有印象。”檀嬈揉著額頭，也不肯定自己現在記得多少。
“忘了也好……主上想要聽一聽這九萬年間發生了什麼事嗎？”歿方執了她的手為她號脈，這具軀體是沒問題的，記憶的問題他也不是特別清楚。
“這些事日後慢慢說，不急。”她輕輕敲著有些疼痛的腦袋，模模糊糊的想著自己現在的身體狀況。
“您得感謝越尚上神，他為了救你可謂把天下所有角落都翻遍了，才尋來很多珍稀的藥物。”
“是麼，那我要好好感謝他才行。”她笑了，“趕明兒挑兩個魔族美人兒送給他。”沒想到縱然隻有幾麵的緣分，他卻願意為她這麼個算不上關係親密的朋友做那麼多。
“唉，您千萬別，您這樣做是在害了人家，人家一家三口美美滿滿的，您可別搞破壞了。”歿方連忙拒絕。
“什麼？你剛才說……一家三口？”檀嬈有些愣神，她現在雖然不記得自己是怎麼認識顏淵的，但是依稀還是記得那把破劍的臭脾氣。
“是啊，您要想想這都過了多少年了，孫子的兒子都能打醬油了。”歿方淡定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