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括的手術刀和越離沙的尖叫,在槍聲中同時響起。
變故幾乎是在一秒之中之內發生,它來得如此突然,如此令人絕望。
越離沙在飛身撲倒陸伽羅的同時,也避開了向她射來的子彈,但是命運卻沒有如此輕易的放過她。
還沒等在場的所有人做出反應,就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從懸崖下滾落了下去。
“離沙!”唐括絕望的怒吼,就猶如叢林中的孤狼,在寒風中散發出冰冷而又悲傷的氣息。
牧斐隻來得及死死抱住想跟著往下跳的唐括,而陸伽羅,則在下一秒,直接擰斷了一個開槍的學生的脖子。
那個學生甚至還沒來得及發出任何聲音,就直接變成了冰冷的屍體,靜無生息的躺在了金發少年的腳底。
他伸出手指,緩緩抹掉唇邊的血痕。
在這種時候,他竟然還露出了堪稱燦爛的笑容,潔白的牙齒猶如被惡魔吞噬前最後的鏡像。
“你們,真的惹怒我了……”
所有學生都麵麵相覷,最後不知道是誰,發出了一聲慘叫:“殺人啦!”
槍支被扔下,失去生命的同伴被扔下,被唐括一刀射中了胸口,還在做著最後掙紮的高山一夫也被扔下。
對與死亡的恐懼,終於超過了被高山家族壓迫的困窘,恒山大學的那夥人,在轉瞬間就消失在了森林的深處。
隻留下捂著汩汩流血的胸口的高山一夫,還在發出微弱而憤怒的嘶吼:“你們這些人,我不會放過你們的!”
而被牧斐死死抱住的唐括,在瞬間就猛然回頭來,拎起手中的手術刀,一步一步的走向高山一夫,仿若從地獄漫步而來的惡鬼修羅。
“高山!一夫!”他一字一句的念著那個名字,聲音仿佛是從齒縫中擠出來一般。
手起刀落,在高山一夫殺豬般的嚎叫聲,那把銳利的手術刀,一刀又一刀的刺進他的手臂,大腿,肩胛骨……
直到他再也不能發出任何聲音……
牧斐伸手攔住了已經完全失控的唐括,手掌微微一動就劈暈了瘋狂的唐括。
“這個人還不能死……”牧斐皺起眉毛:“你還要用他去交換你的朋友。”
陸伽羅想起了那個因為自己而失去哥哥的無辜小女孩,又想起了墜落崖底的越離沙,唇邊的微笑慘淡而蒼白:“又有什麼用呢?離沙她……”
已經注定他要失去自己的朋友了啊。
陸伽羅絕望的跪倒再地。
為什麼掉下去的不是自己呢?為什麼偏偏是離沙呢?這個好不容易才有的朋友……
難道命運就注定如此嗎?注定他會給身邊的人帶來不幸?
淩然也好……離沙也好……
他恨恨地一拳一拳地砸在地上,直到雙拳變得血肉模糊。
牧斐沒有心情理會他的痛苦,徑直走向懸崖邊上,從腰邊解下來一跟細細的銀鏈,迅速的按下了按鈕,隻見那根銀鏈迅速的變成,一米……兩米……五米……十米……
他把銀鏈綁在了懸崖邊上的一棵樹上,直到確定穩妥無誤,才淡淡說到:“我去找她……”
陸伽羅猛然抬起頭,激動地站了起來:“我也去。”
“就算你找到了她,按照你現在的情況,也沒有辦法將她安全的帶出來,更何況……”牧斐的下巴朝躺在地上的兩個人點了點:“還有他們兩個呢。”
“我……”
“就這麼決定了。”牧斐不再看他,而是將銀鏈的另一頭綁在了自己腰上,然後猶如飛鳥一般,依然縱身跳了下去,消失在了陸伽羅的視線中。
在陸伽羅的頭頂,直升飛機的螺旋聲,清晰的傳了過來。
“找到了!是伽羅嗎?陸伽羅!是你嗎!”
陸伽羅聽到了熟悉的,急切的呼喊聲,那是屬於席遠山的聲音……
然後他再也無力支撐重傷的身軀,失去了所有的知覺,緩緩的癱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