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離沙向來是個想得開的人,亦或者說,她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再不濟,也就是死而已。
早在幾年前,她就對這個結局再明白不過了。
因此那天一時的失控以後,她反而迅速的恢複了過來。
每天相當配合的吞下大把藥物,做著各種檢查,笑嘻嘻地和牧斐還有護衛隊那些家夥去玩玩槍,再無聊了,就去捉弄容易炸毛的結蘿。
因此,盡管她的身體一點點的虛弱下去,可是臉上的笑容卻越來越燦爛了。
就像一朵開到極致的花,豔麗得燦爛,可是這朵花,馬上就要凋謝了。
牧斐這一次,可再也顧不上越鳳柩冰冷的眼神了,幾乎是寸步不離的跟在越離沙的身後。
就連她去洗手間解決生理問題,他也必須蹲在門外等著。
“媽的!離沙小姐從哪裏帶來的小狼狗!”護衛隊一個彪形大漢十分看不過去的罵罵咧咧。
可是即使是這樣,他也是不敢說得太大聲的。
那個小子的槍法,在射擊場上他就領教過,分分鍾爆掉他的腦袋。
越鳳柩收到結蘿同樣的抱怨以後,終於放下了手裏的研究資料,準備去找越離沙好好探討一下“男女有別”的問題。
此時正是下午三點,島上陽光熾熱,令人焦躁難安。
穿著一襲白裙的越離沙站在偌大的射擊場內,舉起槍支瞄準了槍靶。
風有些大,吹得她的裙擺颯颯作響。
越鳳柩這才發現,眼前的少女,瘦得委實有點驚人了。
關於越離沙的身體,越前的報告他是一字不漏的看過好幾遍的。
無非就是各種器官的功能稍弱了點,然而有藥物的支撐,總還算過得去。
總不至於瘦成這樣……
越鳳柩暗黑的眼眸裏閃過一絲冷意。
他抱著胸,遠遠的看著那個盡管憔悴,卻依舊風姿難掩的少女,穩穩的舉起槍支,毫不猶豫的扣下槍靶。
“砰——”的一聲。
立刻就有護衛隊的糙漢們鼓起掌來,甚至吹了口哨。
“小姐好槍法!”
“超棒的喲!”
“少拍馬屁!不要以為這樣說我就會去向柩哥哥申請給你們加薪!”越離沙嬌嗔著說著。
自動槍靶在這個時候彈射了過來,停在了她的麵前。
光潔的槍靶上,一個彈孔都沒有……
“呃……”她尷尬地舉起雙手:“脫靶了……”
一陣海風吹過,糙漢們更加熱烈的鼓起掌來:“失誤而已啦,很正常~!下一槍會更好!離沙!再來!”
“不來了不來了。”她笑彎了眼睛,似乎百無聊奈地將手裏的槍隨意拋在了台子上,叼著一根不知道從哪裏拔過來的馬尾巴草,雙手交疊在腦後,走得東扭西歪。
就像一個肆無忌憚的小壞蛋。
越鳳柩臉上的冰意終於消散了一點,尤其是在當她看見了自己,忙不迭的跑過來的時候。
“哥哥呀……”她還像小時候那般拖著軟綿綿的聲調,撒嬌似的張開雙臂,投入他的懷抱。
他也非常熟練地接住她的身體,任憑她在自己懷裏抬起巴掌大的臉,露出燦爛的笑容:“大忙人!你終於忙完啦?”
“嗯。”他一邊說著,溫柔地撫著她的長發:“不再玩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