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括和牧斐這一架足足打了一個多小時。
兩人你來我往,你一拳我一腳的,最後連手術刀和槍都用上了,隻聽得院子裏一陣雞飛狗跳,吵鬧不休,間或夾雜著兩人恨恨的咒罵聲,著實熱鬧。
越離沙看了看時間,最後忍無可忍地推開了門,叉著腰就是一聲怒吼:“有完沒完?我可告訴你倆,華萊士校長說了,要是再敢將院子毀掉,他就要將我們趕出這個房子了。”
原祿水踮起腳尖,從她身後冒出半顆頭,望了望已經遍地狼藉的院子,哆哆嗦嗦的說:“我看……已經是毀掉了吧?”
當然是毀掉了。
秋千架被唐括的手術刀削斷了鎖鏈,有氣無力的半拖在地上。
卓辰己用來養著幾尾錦鯉和睡蓮的浴缸,被牧斐射出了幾個彈孔,此時正汩汩地淌著水花,多半是不能用了。
上次才移栽過來的稀有玫瑰,早已東倒西歪……
越離沙的視線一一掃過,落到牧斐身上的時候,他竟然情不自禁地往唐括身後躲了一下。
可怕。
越離沙的眼神實在是太可怕了。
“我會修好。”他隻敢露出半張臉,躲閃的眼神,怎麼看就怎麼心虛。
“修……你修?”越離沙將手指捏得劈裏啪啦響,一個橫踢就飛了過去:“你拿什麼修啊你這個五穀不分四肢不勤的家夥!”
“還有你!唐括!你把我的秋千還回來!”
越離沙一邊尖叫著,一邊追著驚恐地兩個人狂揍,給兩張俊秀的臉龐上又添了幾道青紫。
卓辰己一邊計算著院子裏又新增加的被毀壞物品,開始劃算起怎麼通過減少大家的夥食費來填補修院子的空缺了。
直到牧斐和唐括宣布投降,垂頭喪氣地拖著沉重的腳步開始清掃院子,越離沙才停止她單方麵的毆打。
這一鬧,倒是把牧斐和唐括兩人之間那股弩張劍拔的氣氛消除了不少。
這也勉強算是一筆劃算的買賣?
卓辰己抱著賬本,饒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在越離沙的鐵拳下勉強存活的兩個人。
不過,這兩個人之間會這麼輕易的化幹戈為玉帛嗎?並且在唐括已經和越離沙確認關係之後?
為什麼他總覺的牧斐那個家夥完全就沒有放棄的跡象?
夕陽下,牧斐正隨手拔掉一叢被踩倒的玫瑰花叢,將其中的完整無損的花枝折了下來,麵無表情地將它遞到了越離沙手裏。
唐括冷笑著站直了身體,氣氛頓時又是陣詭異。
看熱鬧的三個人,悄無聲息的躲回了客廳。
果然,幾秒鍾之後,越離沙暴怒的吼聲又響了起來——
“唐括!你再對牧斐出手我就要生氣了!”
“你到底是誰的女朋友啊?!”
“就是因為是你的女朋友,所以才看不下!你是有多幼稚啊!”
“難道要我眼睜睜的看著其他野男人對我的女人大獻殷勤嗎?你休想!”
院子裏的兩個人,就像鬥氣的公雞一般,大眼瞪小眼。
在有關“主權”的問題上,唐括十分的敏銳並且敏感,他現在就像領地被侵犯了的獅子,十分迫切的想宣告自己的對於“越離沙”這個人的所有權。
因此,他做出了令人所有趴在落地窗邊“暗中觀察”的小夥伴們的下巴都驚掉了的舉動——
他握住了越離沙的下巴,當眾表演了一個名副其實的法式熱吻。
“太羞恥了!”原祿水一頭磕在了陸伽羅的肩膀上。
“小孩子別看,辣眼睛!”陸伽羅一手捂住了原祿水的眼睛,一手捂住了自己的。
卓辰己則是不動聲色的取下了自己的眼鏡。
就在兩個人吻得難舍難分的時候,牧斐悄然舉起了腳邊的花盆。
嘩啦一聲巨響。
他氣定悠閑地拍了拍手掌,望著被泥土撒了一臉,頭頂上還頂著一株可笑的波斯菊的唐括,平靜的說到:“不好意思……手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