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飛機,帝都人民依舊熱情如往昔,聽著熟悉的京片子。想起以前和一廣東的姐妹兒討論過普通話這件事兒。

其實說起來,帝都是遼金元明清五朝古都,但是正八經的說起這五朝來,多數是少數民族,隻有明朝是漢人統治的。所以說帝都這個地方,自古以來胡漢混居,這裏的口音,兒化音偏重,事實上這就是胡音漢化的結果。

最接近古漢語發音的,其實是廣東話。當年民。國。政。府投票選舉普通話,廣東話以一票之差敗給北京話。

我那廣東的姐妹兒說著一口不流利的國語,邊變化著舌頭邊感歎自己明明是正統卻不得誌。頗有幾分生不逢時的感歎。

出租車司機跟我貧著,說堵車,說高架橋,說二環三環四環的房價,我樂著跟他侃,心裏有種說不上來的空虛,仿佛這個城市,這個我傾注了最好年華的城市於我而言,已經是一個陌生的地方。當年我走的時候,房價一千九一平,誰能想到現在這麼邪乎?

司機從後視鏡看著我:“閨女,你一人兒來這兒幹嘛啊?”

我想了想:“看我男朋友來了。”

“喲,見父母啊?準備要結婚了吧?在哪辦啊?可別在帝都辦,貴死了,去天津或者石家莊吧。省老鼻子錢了。”

“哪兒那麼順利酒結婚了啊。我男朋友家門檻子高,我攀不上。他父母不同意,我這次來也就是看看他。好久沒見了,怪想的。”

司機沉默了一會兒,指尖敲著方向盤,等紅燈。

“咳,我看你這閨女挺好的,不像什麼不正經的孩子。娶媳婦兒過日子,門當戶對那都是老一套了。娶個安安穩穩會過日子的才是主要。”

我咧嘴笑:“借你吉言啊師傅。”

正說著,手機就響了。我心說這哪位爺啊這麼會給我添堵,長途加漫遊的,這錢花的叫一冤枉。

號碼不認識,我接起來溫柔的說道:“喂,你好。”

電話那邊的人嗤笑了一聲,這聲我太熟悉了,這不就是爸爸未遂的那位麼。

“在帝都?”

這口氣,好像帝都是他家開的似的,擺脫您了哥哥,滿清王朝早幾十年前就沒了,康雍乾三位爺的骨頭都成渣了,你還拽什麼啊。但一想,他好歹也是喪失兒子的人,不同他一般見識。

“有事兒麼你。”

“幹嘛啊,好歹咱也算舊時,怎麼跟我這麼衝?”他的聲音聽著挺歡喜“請你吃飯,去不?”

我翻了個白眼,想到他看不到,一陣無力:“吃什麼吃啊,你咋那俗呢?就不能想點有用的事兒啊。”

“少扯淡,民以食為天。你不俗,你不俗你一年別吃飯。餓不死你個高雅的。”

辛穆很少跟我這麼貧,我有點招架不住,隻好惡狠狠的說:“滾蛋吧你沒事兒我掛了。”

說完,也不管他在電話那邊吱哇亂叫,趕緊掛斷了電話。一抬頭,我的天啊……怎麼還跟這兒等燈呢?

“師傅,這也太堵了吧!”

“早上上班高峰期,走哪都這樣。你外地來的,今兒可見識了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