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穆的難過,我感同身受。
可我的不堪,我卻永遠不忍心讓他領會。
宋阿姨穿著得體的的套裝,玲瓏的身段絲毫未因歲月而變化。我估計就這身打扮,從後麵瞅,指不定以為哪個大領導的小三呢。
實際上她也的確沒那麼正大光明。
嘴角噙著笑,看得我渾身直發毛,恨不得拿衛生巾把她那嘴給粘上。當然,我沒這個體力,手頭也的確沒衛生巾。更重要的是,丫那張嘴,衛生巾都阻止不了她。
“氣色不錯。”
我冷笑:“托您的福。”
她坐下來,妥帖的並攏雙腿擺出個名媛的姿態,挺大歲數整這一出出的真讓人受不了。
她看了我一眼,道:“辛穆也知道這事兒了吧。”
“多新鮮呐。可有的是人搶著當小喇叭呢。生怕辛穆不知道。”
宋阿姨站起身,走到我床邊,微微俯身看著我,臉上是笑著,那一雙眼睛卻刀子似的冷清:“甭跟我這兒厲害,沒用。辛老爺子也知道這事兒了,連夜把辛穆召回家。現在辛穆被他爸打的上衣都穿不上了。所以,你也別指望他來看你。孩子都沒了,你還拿什麼跟我吆喝啊?”
我定定的看著她,忽然覺得輕鬆,如果對手是這樣無恥而又卑鄙的人,那我又有什麼可怕的呢?
“宋阿姨,您也別拿這話嚇唬我。進不了辛家門,那是我自己個兒造化不夠。孩子流掉了,也是我當媽的福薄。半斤八兩,都是沒過孩子的人。咱倆還真犯不著拿這事兒刺激對方。”
話畢,看到她蒼白的臉,我頓時心生快意。宋阿姨剛進辛家沒多久,就懷上一孩子。後來不知道怎麼就給強迫流產了。有說孩子根本不是辛家種,也有說辛老爺子放話說辛家沒有這規矩,二太太還想母憑子貴,那可真是太抬舉自己個兒了。
第一種說法我不太信,畢竟宋阿姨也不是傻子。她萬不敢做出偷人的事兒,再說,要是她真做了,還有她太太平平十幾年的辛太太當?
第二種說法也是沒頭沒尾,知情的不肯透露口風,不知情的壓根不敢嚼這舌頭。但唯一肯定的是,宋阿姨的孩子,確確實實沒生下來。
她的失態也隻是幾秒鍾,轉瞬便笑了起來,拍著我的肩膀:“行啊初塵,這幾年鍛煉的愈發有模樣了。這要是個正經人家孩子,早不知道羞成什麼樣了,也就你,還能跟我對付。”
“抬舉了。我家正經不正經,你心裏明鏡兒的。你也用不著擺出一副大家長的樣子。我跟辛穆打不開拆不散,這輩子我就認定他了。別說他現在還要我呢,就是有一天他不要我了,那是我沒本事留住他。跟外人沒關係。”
“這話說的太早了。當初你對著高一的爸爸不也信誓旦旦?你以為那麼巧吟漣就跟高一混在一起了?你怎麼不琢磨琢磨,吟漣她一個沒背景的女孩子,憑什麼跟辛穆、高一玩的那麼熟。”
我強撐著的氣勢瞬間崩塌,忽然感覺很多不明白的事情串在一起。吟漣流產時,出現在她屋裏的辛穆,那種憐惜和疼愛,絕對不是裝出來的。而高一和吟漣,之前一點勾搭在一起的跡象都沒有,就那麼橫衝直撞的出現在我麵前,一切看起來都順理成章。但現在想想,果然疑點重重、劣跡斑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