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到大,一直跟隨義父身邊,打打殺殺無處不在,若不隨時提高警惕,下一個死的人,就會變成他。
對於警覺性,他向來自傲,身邊就是有一絲聲響,也能讓他清醒如常,反應絲毫不殆,不過……這兩天在寢樓居住,他卻睡得比任何時候都深,比任何時候都沉,這種情況此時此刻是不該出現的。
他正值壯年,體力正處於顛峰期,沒有理由體質突變。
“龍耀堂的堂主人選有眉目了嗎。”
“暫定三人,不過我個人認為猶孟人勝人一籌。”
“理由。”
邊走邊議,拓拔殘甩開思緒,不讓這等小事擾了心思。
“猶孟人的父親猶峰是與老盟主一起打江湖的前輩,不過,他去世的早,年少猶孟人甚有膽色,夠義氣,賞罰分明,一路來甚得人心,這小子雖然才十八歲,倒也極為爭氣,之於其他人,可是絲毫不遜色。”
“這事交由你去辦,不可偏坦。”
“是,盟主。”佟笑禮這下這事,迷天盟的此類選拔向來公正,並非一雙拳頭就可以打遍天下,特別是在迷天盟正處於轉型初期,所選的人更是要加倍的確定。
他們要找的是絕對服成盟主的堂主,而非給盟主找麻煩的堂主。
偶爾,雪歌會自己去一趟出版社,與出版社相交甚久的編輯林姐稍稍的聊聊作品,也會到經常去的店鋪之中看看自己較為欣賞的東西,當然,止於看,她並沒有買的欲望,身住迷天盟,不需要付房租,不需要付夥食費,有固定的收入,且這些收入不需要上交給拓拔殘,他已經默許了她的自給自足。
他,並沒有給她所謂的補貼。
所有的事情都交給了小馬,她不需要操心也不需要接手。
進進出出幾趟,似乎並沒有她想像中的那麼危險,尋常的跟以前不曾入住迷天盟的時候一樣,看來,拓拔殘的身份還是頗有份量的,至少,目前為止,還沒有人尋這樣的心思。
他,也未免太未雨籌謀了。
她的作息很穩定,穩定的讓小馬都以為,她會一輩子都這樣過下去,且不會出現一絲一毫的分叉。
所以……這幾次的外出,除了門外守衛的兄弟之外,連小馬都不大清楚。
她很準時的回到迷天盟。
小馬總是一臉意外的盯著她。
“夫人,你什麼時候到外麵散步去了。”
是的,她又多了一項作息,出外散步的次數多了。
下午四點,日陽還高高掛著,一點下降的意思都沒有,離晚上,還有很長一段時間,不過,雪歌並沒有再繼續的走下去,哪怕還有書店沒有進去坐坐。
她閑適的坐公車來回。
不是上下班高峰期,路況很好,有位子,還可以沿途看看風景。
五點,準時到達迷天盟。
“大嫂……”門外四名黑衣守衛,麵無表情,卻是恭敬的低頭叫喚。
“嗯。”
虛應一聲,與門外這四名守衛,雪歌沒有多少交流的機會,自然不能讓他們改改稱呼,大嫂……真是讓人為難的稱呼,不過……她也無力去改變什麼,幸好,聽得多的,仍是夫人二字,否則,還真是煩惱啊。
一路,碰到的人不多,近寢樓時,小馬已經守在了門口,緊張兮兮的四處掃視,在看到她之後,差點沒有跳起來。
“夫人,你可算散完步了。”小馬的額上,滿是汗,不難瞧出,他剛剛有多麼的緊張。小馬與平時有異的表情,倒是惹來雪歌的側目。
“有事嗎。”
有事?當然有事啊,他從來不知道夫人散個步,人都難找到。
“有……”,苦著臉,看了一眼裏麵,“盟主剛剛在找夫人。”可是,怎麼找都找不到人,可以想像,盟主的臉色一定是一點都不好看。不,不是不好看,簡直是嚇死人的難看。
他,找她?
微微額首,算是會意,啟步進入寢樓,一樓並沒有看到人,雪歌回頭,不解的看著小馬。她也想不明白,拓拔殘有什麼事好找她的。
他們之間可以交流的機會實在不多。
“盟主在二樓。”
“嗯。”
“二樓的書房。”跟在雪歌身邊的時間也不算短了,那樣的眼神,小馬到是熟悉,夫人最不喜歡不清不楚的人了。
“我知道了。”
上了二樓,雪歌沒有再耽擱,直接到書房,門,是開著的,沒有佟笑禮和簡子南的影子,隻有拓拔殘……
“拓拔先生……”,於門邊,她仍是禮貌的敲了門。
立於窗前的拓拔殘側首,陰沉的臉,讓雪歌有股想笑的衝動,若不是她的神智還很清醒,一定會認為自己是來還債的,且欠他的絕對是三百萬的無數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