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惡僧(修)(2 / 3)

善緣耳尖一動,旁的沒聽進去,倒是把“佛道會”三個字牢牢印在腦海裏:“借問小師傅,什麼是佛道會?”

估計這灰衣小僧在寺裏地位低下,平常沒人找他說話,善緣一口一個小師傅本來就叫的他滿麵生花,難得有人請教他,態度又恭敬,豈有不來勁的道理?嘴一張就說開了:

“佛道會那是十年一次,佛家和道家一爭長短的武會,贏的一方不僅能自由出入兩地宣教,也可以得到蓬雲山至硐山一片的風水寶地。

本來咱西境的佛宗院就想在那地方建八方連寺,穩固勢力,可惜十年前的佛道會上,被道清觀打得铩羽而歸,所有勢力全部撤了回來。

說起那個道清觀,也是太目中無人,掌握江東道家的主脈後就飛揚跋扈、不可一世,好在宗院寬懷大度,不斷差信使示好,那邊才同意拉起繩橋,在蓬雲山外圍建了座蓬雲寺,用來異地傳佛音,隻是啊,往來僧員連走動都受限製……可不叫人惱恨!”

善緣聽他說的憤慨,心道:“你還為這個惱恨?說不定就是那什麼佛宗院要來滅你們呢。”

誰叫人江東道門大一統,西境佛宗卻是旁係紛雜,許多散戶從異地遷進來,理念不相融,根本不願意歸附佛宗院。

善緣遊走坊間,總是看榜文上貼著一批又一批待除名的寺廟,那榜文雖是官家發的,可那所謂的官家也歸在佛宗院名下,當權者崇佛,國師是佛宗院的住持,自然手底下有一批僧官。

能除名的寺院留著是禍害,絆腳石踢了才能暢通無阻。

善緣雖然住在西境有些年頭,但對佛宗院無甚好感,所見所聞,其行事都不對她的口味,聽聞滅寺,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佛宗院狗急跳牆了。

灰衣小僧不知道善緣的心思,還自個兒滔滔不絕的說著,善緣也不攪擾他的興致,靜靜聽他高談闊論,眼神卻流連在江麵上,找到那一條晃蕩的繩橋,略有些訝異

——這哪是什麼繩橋?壓根就是細細一條繩索,懸吊在江濤上晃蕩,中間最低的一段浸在水裏,能通過這條繩索過江的人,那輕功底子斷然是沒話說的。

灰衣小僧說的口幹舌燥,停下來喘氣,善緣借機告辭,直往雲佛寺去了。那小僧還意猶未盡,扛起掃把自言自語:“哼,叫我來掃江岸,根本是瞧不起人,我圓普可不是專來做掃地僧的。”

就在他說這句話的時候,一陣疾風從林子裏呼嘯而出,卷著沙土樹葉逼麵罩上來,那小和尚被風刮得踉蹌退了兩步,剛站定便聽到一頓一頓的腳步聲,由遠至近傳來,就像有人穿著厚重的鐵鞋使勁搗在泥地裏的聲音。

灰衣小僧吸了吸鼻子,濃烈的苦味嗆入鼻管中,他半是忐忑半是好奇地瞅向腳步聲傳來的方向。

就見黑暗中漸漸現出一個人影,越走越近,越近越清晰。

小和尚瞪大了雙眼,冷汗爬滿額頭,他想轉身逃走,奈何兩腿像被打了樁一般釘在地上動彈不得。

他張開嘴巴,剛叫出個“啊”字,一道白光閃過,腦袋就飛旋到半空中,身體仍然維持站立的姿勢,待首級落地,一股血霧從斷頸處激射而出。

!!!

善緣坐在枝頭上饒有興味的看著兩個掃地僧拖著掃把在寺門前晃蕩,正是傍晚炊煙起的時辰,她鼻子好使,聞到從寺院裏飄出來的菜香,肚子咕咕直叫,伸手掏進包袱裏摸索,隻找到半塊硬邦邦的炊餅。

她頹然把餅塞回去,打算去寺裏討點熱食吃,正待跳下樹時,卻冷不丁聞到一股苦藥味,這藥味非常特殊,土味很重,還夾雜著淡淡的腥氣,光是聞到這氣味,就讓善緣手臂上起了一層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