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誰帶了個頭,剩下的二十多人全都躺在了地上挺屍裝死。查爾斯本來也不想殺戮這些無辜的農夫,所以他也不再追殺,站立在了場中央,舉起了手中的劍做出勝利的姿態。可是那些貴族卻不願意了,因為他們看見場上還有人活著。他們不住的吼叫,讓裁判上去把他們叫起來。
裁判是一個瘦小的中年人,他跑上了競技場,叫著那些裝死的人。可他們似乎是真的死了,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甚至有一人趴在地上,屁股朝天,裁判走到他身邊叫他時,把臉往下一藏,不去看裁判。裁判正以為這個人也真死了時,卻又發現那人的雙腿還在因恐懼而不住的顫抖。裁判去叫他起來,他卻小聲嘟囔道:“我已經死了,我已經死了..”
裁判見叫不起他們,隻好灰溜溜地跑下了場,然後宣布查爾斯晉級半決賽。
查爾斯扔了雙手劍,在所有人目光的注視下走出了競技場的大門。
卡爾頓因為是一個商人,所以沒有資格出席這種重大場合,隻好在門外等候,見查爾斯渾身浴血的走了出來,頓時嚇了一跳,差點暈過去。
“怎麼樣?老兄?你——贏了吧?”卡爾頓抑製住胃裏的波濤洶湧,小心翼翼地問道。
查爾斯目光呆滯,半晌,才幽幽地回答:“是啊,我殺了許多的農夫,我贏了,我晉級了..”
“太棒了!”卡爾頓心中的一塊兒石頭頓時落地,長舒了一口氣。他注意到了查爾斯內心的愧疚,於是安慰道:“好了,老兄,這不是你的錯,要怪就怪這個世道吧。好了,想開點,走,你也一定餓了,咱們吃點東西去。
查爾斯沒有動,他的瞳孔不知分散到了那裏,反正是沒有看卡爾頓。
查爾斯開始後悔了,他後悔答應卡爾頓的建議來參加這個近似於殺戮的貴族遊戲。“為了救一個人,真的要犧牲這麼多人嗎?”查爾斯不知不覺地說出了聲。
卡爾頓不禁愣了一下,歎了口氣。實際上,他也不想這樣,因為他知道平民生活的艱苦,他也是那樣過來的。但他別無他法,為了救他唯一的親人,他隻能這樣。“你以為就你愧疚嗎?我也愧疚!那是我的弟弟!為了救他,我隻有這一個辦法!所有的過錯都是我的!上帝要懲罰,也隻會懲罰我!我告訴你,我心裏的愧疚比你還要深!”
卡爾頓麵紅耳赤,大聲叫道。周圍一些路過的人們見此狀況,紛紛避開了,擔心這兩個人打起來會傷及自己,尤其是那個滿身都是血的男人,估計是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
查爾斯還沒有回過神來,隻是呆呆地望著一個地方,喃喃自語。卡爾頓大聲吼過後,感覺心裏舒暢了許多。他很快地回過神來,低聲歎了口氣,把查爾斯給拉走了。
下午,查爾斯一直躺在床上,呆呆的,什麼也沒有說,他也沒有吃任何東西。他一想到這兩天將會有幾百個無辜的農夫死亡、受傷,心裏就不好受,尤其是當他想到自己也參與了這場屠殺時,更是哭出了聲。卡爾頓一直在旁邊安慰他。
這天下午的競技場中,還有一個人在大殺特殺,他叫德裏克,也是一個乞丐。下午的場上,也出現了和上午類似的畫麵——一個人提著雙手劍,追著滿場的人跑。隻是下午的這個年輕人顯然比上午的輕浮多了,因為他臉上一直帶著戲謔的表情,仿佛自己是在參加一個有趣的遊戲。
第一天的競技大會結束後,本來是該有八人晉級的,可是當中有四人卻因重傷而無法參賽了,所以半決賽隻剩下了四人——查爾斯,德裏克,以及兩名身材魁梧的農夫。其中,兩名農夫也受了輕傷。
而半決賽的對戰也出來了,查爾斯對一個農夫,德裏克對另一個。所有貴族都大失所望,因為他們希望早一點看到上下午的兩個戰神對決,而不喜歡看到局勢一邊倒的情形。
事實也正是如此,在第二天上午的比賽上,查爾斯手起刀落,便將那名腿上受傷的農夫給砍倒在地。而德裏克似乎是在炫耀自己的徒手格鬥技術有多強,所以扔掉了木劍,掄起了袖子便衝了上去。那名農夫手裏拿著一根棍子,本來是想一棒子把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輕人敲暈然後晉級決賽的,誰知不但沒敲到反而使自己肚子上挨了一拳,之後,貴族們便看到了一個五大三粗的那人抱著肚子趴在競技場上大哭,旁邊一個年輕人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