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英俊無比的混球(2 / 2)

混球的這一類故事永遠無休無止,再有一次,混球正和一個姑娘睡在床上,猛然間一抬頭,看見一名穿製服的空中小姐低頭望著他們。混球恍然大悟想起自己曾約過她來幽會,不料把這件事忘得一幹二淨。這個空中小姐舉止十分得體:她把自己準備留宿的行李箱往地上一放,說:“我看見你們現在正忙著,我去廚房弄點吃的,我餓壞了。”

另一次更嚴重的後果是:一個女人在混球的臥室裏發現了另一個女人的內衣,她咄咄逼人地質問混球。混球隻好故作瀟灑地大笑,以為笑笑就能平息她的怒火。不料,那個女人隨手就把一串鑰匙砸在混球的腦袋上,立即,鮮血如噴泉一樣湧了出來。

在書中,混球講述的與瑪麗蓮·夢露的相識倒挺有意思:在完成《欲望號街車》的拍攝之後,有一次,混球和瑪麗蓮·夢露在紐約的一次聚會上相遇了。當時參加聚會的其他人都在喝酒跳動舞什麼的,隻有夢露獨自一人坐在角落裏彈鋼琴,一點也不引人注目。混球端著酒杯正在高淡闊論,突然就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混球轉過身來,抬起胳膊肘,朝對方的頭狠狠地來了一下。這一下打得不輕,但他們從此相識了。

在此之後,有一天晚上,混球給她打電話說:“我現在就想過去看你,如果你能說出一個拒絕我的很好理由……那麼,我就不過去了。”她邀請他過去。然後,混球寫道:“很快,每一個士兵日思夜想的美夢就實現了。”

……這個混球就這樣縱橫於20世紀的娛樂圈,就像當年的唐·璜一樣,也難怪好萊塢讓混球飾演唐·璜了。後來,他在《欲望號街車》,在《巴黎最後的探戈》,在《現代啟示錄》,在《教父》中的表演如此逼真,那真是一個十足的混球——一個真正的混球,總是有他的形而上動力的——這個混球之所以能把那些年輕混球中年混球老年混球演得如此入木三分,那是因為,他自己就是一個十足的混球。

現在,該輪到這個混球的名字了——這個混球是誰?他就是世界上最英俊的邪惡男人——馬龍·白蘭度。

終於有一天,這個世界最英俊的混球身體不行了,精力也不濟了,他一天天地衰落了,老了,像世界所有的花花公子一樣老了,也皈依了。在自傳的最後,這個混球說:我想象自己坐在南太平洋的一座小島上,夜裏,微風輕拂,我張開嘴巴,頭微微後仰,凝望著漫天閃爍的繁星,靜靜地期待著流星的出現,期待著那一抹光亮無聲地從黑色的天幕劃過……

萬物都是空。即使是閱盡人間春色的混球也不例外。在他晚年的時候,他的希望和幻想就如同他醒世時一樣美麗而單純。人生就是周而複始,終點,往往就是起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