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走。”那個戴墨鏡的中年男人一揮手,準備帶著他的手下離去。
“慢著!”我唬了一聲,也把手一揮,所有工地上的民工兄弟拿著鐵鍬鋤頭扁單,一下子那那十幾個黃毛青年給圍了起來。
“韓老板還有什麼事?”
“你就這麼的來我的工地把我的員工給帶走了,以後我怎麼向別的員工交代,我不能這麼的不仗義是不是?”
“噢?是嗎?那我倒想聽聽我們的韓大老板怎麼個仗義法?想通過人多勢眾把這女娃給搶回去?”
“不是搶,而是商量。再說,好像來這搶人的是你,而不是我。”
“那你說,怎麼個商量法?爽快點,說吧?”
“先把這地上的這女人送去醫院,她快不行了,餘下的,我們再慢慢談。”
“好,就依了你。”這男人倒也爽快。
黃監理討好似的征求我的意見,讓我讓他去把林然麗這個該死的女人送去醫院,我點頭同意,直到他們離開。然後,點燃一支煙,也丟給那男人一支:“謝了哥們。”
我這是真的發自內心的道謝。
“舉手之勞,韓老弟就不要客氣了。”那男人也點燃了我甩給他的煙。
“哥們,這丫頭,今天你們怎麼不能夠帶走。”我看向他,“我還是那句話,她現在是在我的工地上,屬於我的員工,我得對她負責。出了這個門,隨你怎麼樣,與我沒有一點關係。”
“如果我不同意硬是要把她給帶走呢?”
“那你就得問問我這些兄弟姐妹們了,如果他們不讓,我也沒辦法。”
“韓老板就是韓老板,寧可犧牲一切也要保護屬下,真是令人感動。”那戴墨鏡的男人冷笑起來,“其實帶不帶走她都沒什麼沒關係,對我而言一點損失也沒有,林然麗欠我的錢除非她還了,否則永遠都掛在她母女的帳上,今天我帶不走她,明天也可以,反正時間多的是,我就不相信她永遠不出這個大門。再說,還有一個在醫院裏躺著呢,我隨時可去要人。”
“不過,”那男人停頓了一下,掃視全場,大聲說,“我不敢保證你這工地以後不會出什麼‘意外’,比如以外火災啊,工傷事故啊什麼的,我可真的不敢保證,因為,不管你這出現什麼樣的‘意外’,都與我沒有關係啊啊對不對?嗬嗬,如果阮朝揮阮老板他老人家苦心經營的這份家業,要毀在了你的手裏,韓老板,你說他會怎麼樣呢?”
“威脅我?”我攥緊拳頭,真想撲過去揍那王八蛋幾拳方可解恨。不過,這時候,我真的妥協了,為了都給大家一個好的交代,不管是對阮朝揮,還是對下麵的這一幫農民工兄弟,否則,就如那個戴墨鏡的男人所說,真出現什麼“意外”,我對誰都沒法交代。
“不是威脅你,隻是提醒你而已。”
為了給自己一個台階下,我對他說:“你說林然麗欠了你八萬塊錢,可現在她都昏迷不醒,誰知道你手裏的欠條是真是假?”
那男人果然聽出了我的話裏之話,笑了一下,說:“好,今天我就送你韓森一個人情,把這丫頭還給你。為了證明我話無虛言,三天後,我們可當作林然麗麵對質,看我手裏的這張欠條是真是假,到那時候,韓老板,你可再別像小兒過家家似的賴帳,否則,你知道我會怎麼做。”
那男人從他手下人那裏把林希一拽了過來,解開她捆綁在手上的繩子和塞在嘴巴裏的臭襪子,把她向我推了幾步,說:“去吧丫頭,你男人在那等著你呢。”然後一揮手,帶著他的手下從民工自動讓出來的一條道中,哼著歌,瀟灑離去。
或許是臭襪子的味道太難聞,仰或是憋得太久,林希一被推向前幾步以後,立即彎下腰手撐著胸脯嘔吐起來,不知道是傷心還是難過,流出了淚。
我麵無表情的走上前,扶起她的肩膀,問她:“你沒事吧?”
林希一氣籲喘喘的看著我,接過我遞給她的紙巾,擦了擦嘴巴,然後,一下子把我緊緊抱住。
我的雙手垂直的立著,不知道該不該擁抱她一下以示安慰,還是強硬的把她推開對她說不要這樣影響不好?因為,我的雙眼,透過林希一肩膀上空,看見那一幫正逐漸散去的民工兄弟集體回過了頭,正看著我和林希一的這個擁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