捂著火辣辣的臉,在辦公室呆了一會,然後回了家,什麼也不想的,睡覺。船到橋頭自然直,車到山前必有路,總沒有解決不了的事情。
第二天,我把該交代的事情對林希一交代了清楚,然後回了C城。我想不管怎麼樣。她阮筱,總要給我一個答案。
我想好了,這次回去,一定要把事情給解決,不能這麼的拖著。我給阮筱兩條路,第一就是我們結婚,就算是為了她肚子裏的孩子,就算是我們現在已經沒有了愛情,既然她執意要把孩子給生下來,就一定得和我結婚。我不想孩子將來重蹈覆轍我的路,做那個沒有父親嗬護受人欺淩的孩子。第二,就是打掉孩子,然後,我們,就像陌生人一樣的各自生活,從此以後,了無牽掛,該戀愛的還戀愛,該結婚的還結婚。
我們必須要做出一個選擇。
回到公司,阮朝揮正在開董事會。秘書告訴我,說董事會吩咐過,如果我回來,就直接去他家裏。再一問,才知道阮筱因為身體不適,沒上班了而在家休息。
阮朝揮是想把時間留給我和阮筱,讓我們在家單獨麵談,都給自己一個機會。
依然如故的買了一束香水百合,然後趕去阮筱的家。隻是摁了門鈴,來開門的不是她,而是一個陌生的中年女人。她看見我,遲疑了一下,繼而問:“是韓先生吧?”
我點點頭:“請問你是”
“哦我是保潔家政服務公司的,來做鍾點,您快請進來。”
進了屋,環顧四周,沒發現阮筱的身影,我以為她聽到我們的對話,會出來。
“那個大姐,該怎麼稱呼您?”我本來想問她阮筱在不在家的,才發現不知道怎麼稱呼她。
“我姓吳,您叫我吳嬸就可以了。”吳嬸關了門。
“阮筱她在家嗎?”
“在的呢,在畫室,都幾個小時了,也不見出來。韓先生您請坐,我去叫她下來。”
“不用了吳嬸,我上去看看。”我往樓上阮筱的畫室走去。
“恩,那好,待會麻煩你給阮小姐說一聲,我這邊沒什麼事了,明天再來。”
“好!”我沒有回頭,徑直上樓。
以往,這間畫室的門,因為要保持良好的通風,門總是敞開著,可是現在,門卻是緊閉著。我想或許是阮筱怕別人打攪她畫畫,所以才關了門吧。
輕輕擰開門,就見那一副若大的畫架麵前,阮筱,竟然坐在靠背椅上,麵對著畫架板上的幾幅畫,沉沉睡去。
我走過去,站在阮筱的身後,看著畫架板上的那幾幅畫,突然感覺她此刻,是如此的弱小和讓人憐惜。因為那幾張紙上畫的,正是她憑著記憶畫下的我的臉龐,雖然一張比一張模糊,但依然清晰可辯。
難道,她是真的打算把我從此遺忘?
淚水就在那不經意間滑下麵頰。
我閉上眼睛,然後,轉身,準備出門去到她的臥室,拿床被子來替她蓋上,可就在我剛轉身準備走動的那一刻,卻突然發現麵前的牆上,有一副若大的人物畫,畫中的背景,是在一片夕陽如血的黃昏,一個小孩活蹦亂跳的左手牽著母親,右手牽著父親,在山澗的小路上,一家人幸福的牽手漫步
多麼幸福人間絕境!
多麼和諧的三口之家!
阮筱,難道,那就是你心目中的一直期待的生活畫卷麼?
曾經,如果,我們都不犯下這樣的那樣的錯,那麼這時候,那畫中的絕景,是不是就該是我們現在的真實生活?
我用手撫摸著那幅畫,那一個個的身影,心,在刹那間撕裂,再也忍不住的,哭泣起來。
我的哭泣讓阮筱的睡意變得朦朧。她以為是吳嬸打攪了她的美夢,吱吱唔唔說:“吳嬸,不是跟你說過,不要來打攪我嗎?”
然後,她又沉沉睡去。
我走到阮筱的身前,她是那麼的睡得香甜。是不是,畫累了,看累了,感覺累了,就想放棄了,重新開始了,要不,她怎麼會把我畫得,一張比一張模糊?
我出了畫室,來到阮筱的臥室,準備給她取一床被子蓋在身上。
臥室裏,飄香的,依然是濃濃的秸子香味。隻是我在衣櫥的一角,發現了阮筱早已經幫我整理好的我以前放在她這裏的衣服褲子和雜物,用她以前出去旅行的時候用的旅行包裝著,不大不小,剛好裝完。
看來,她真的是想和我從此以後沒了瓜葛,正等著我回來拿我的東西。
把被子披在了阮筱的身上,我就那麼的蹲在她的麵前,看她的臉。
以往,她的皮膚看起來永遠的是那麼細嫩,眼睛永遠的是那麼的活力四射,洋溢著揮之不盡的青春氣息,而如今,她看起來卻是那麼的疲憊蒼老,沒有一絲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