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回懵懵懂懂義豪無奈別別扭扭古今對話
“大嫂,我有一個同誌受傷了,是想請求你們幫助的。”王義豪不厭其煩的又重複了一遍自己剛才的話,接著他指著身後的解放車說“這不是什麼流牛木馬,是汽車,是一種交通運輸工具。”
盡管這名中年婦女並沒有完全聽懂王義豪的解釋,但她從這個年輕“公人”的表情和動作上看沒有絲毫的歹意,還有被這個“公人”稱作汽車的“公駒”也十分的安靜,看上去對人畜無害。
這個婦女放心了,她又慌忙的作了一個萬福,熱情的把王義豪讓進破“雨傘”內,並請王義豪坐在正對著“門”的一塊熊皮上歇歇腳。然後在火塘邊上拿起了一個陶壺,用自己的衣襟擦了擦一個黑陶碗,在這個碗裏給王義豪倒了一杯黑褐色的茶水,用雙手捧著放在了王義豪的麵前,低著頭說:“公人,請慢慢享用。”
她轉身對身後的幾個孩子小聲的說了些什麼。這些孩子飛快的鑽出了“房屋”,這個“大嫂”又向王義豪做了一個萬福,說:“鄙妾給大人備飯去”隨後,不等王義豪說話也鑽出了破“雨傘”。
王義豪閉了一下眼睛,以適應了一下“房子”裏的光線,然後睜開眼睛,仔細的打量著這間“房子”。他見過窮的家徒四壁的,但沒見過這麼窮的。這間“房子”與其說這是一間“房子”還不如說是一個留著“天窗”的窩棚。
後來王義豪才知道這個部落的人住的這種象一把扣在地上的雨傘一樣的圓形尖頂房屋不叫窩棚,而是被稱為“撮羅子”,也有人叫“西格勒柱”還有一個更好聽名字叫“仙人柱”。
王義豪看到,這間“房子”建造的很簡單,用20多根大約3米多長的剝去樹皮的落葉鬆樹杆,將一頭削尖,形狀很像“標槍”,讓尖頭朝上,彙集在一起,然後用樹皮捆紮結實。鬆木杆的另一端則戳在地上,均勻地散布開來,形成一個高約3米,直徑4米左右大圓圈傘形的窩棚,外麵苫上樺樹皮和獸皮做擋風禦寒的圍子,其中留下一個空隙掛著一塊獸皮,作為進出的“門”。“房屋”的中間挖一個坑,在坑裏生著火,用於燒水、做飯和取暖,“房子”的入口也就是“門”的右邊放著一些獸皮和幾個樺樹皮桶等雜物,門的左邊堆著一些胳膊粗的“木絆子”作為做飯取暖的燃料。對著門的半圓鋪著一層茅草,茅草的上麵鋪著幾張麅子皮和自己座位下的這張熊皮,算是床鋪。房屋的尖頂處不圍樹皮或獸皮,留有一個直徑大約一米多的空間,自然而然成了火塘排煙的通道和白天用於室內的采光的天窗,當然夜晚時可以透過這個天窗看到天空中的星星,在“天窗的周圍還掛著幾串串黑呼呼的肉幹......
這名中年婦女又重新的鑽了進來,左手拿著一個沾滿雪的不知是什麼動物身上割下來的一塊紫紅色的肉。她在火塘的邊上,拿起來一根一頭帶尖的L型鐵條,挑了挑火塘裏的火,然後用鐵條很熟練的穿在了這塊紫紅色的凍肉上,把鐵條掛在火塘兩側用兩個Y型樹杈搭成的烤架上。又起身在入口的右麵從一個用樺樹皮作成的桶裏拿出了一個小皮袋,掏出了一小把黑乎乎的鹽,在一個凹型的石頭上,用一個鵝卵石把鹽研碎,放在一個用樺樹皮做成的碗裏,送到了王義豪的麵前。
自己蹲在火塘邊上,開始翻轉火塘上方正在進行熏烤的那塊肉.......
王義豪看著這個為招待自己不停忙碌的女人,有些著急的說:“大嫂,謝謝你,你就別忙乎了。你還是先告訴我,這是什麼地方?這附近有沒有醫生,那怕是赤腳醫生也行。還有就是離這裏最近的醫院在哪兒?我的同誌現在生命垂危必須馬上進行搶救。”
“大人,鄙妾聽不懂大人所言?”這個中年婦女停止了手中的動作,有些無奈的看著王義豪說:“鄙妾一個婦道人家不知道何為醫生?何為醫院?何為搶救?”接下來更讓王義豪感到哭笑不得的是,這位大嫂對王義豪埋怨道:“還有你的童子多大啦?山裏野獸出沒,大人為何不照顧好自己的孩子。”
“得、得、得,你別何為了。我暈!”王義豪無法想象:在20世紀80年代末期,就是在落後地區的人,也不會有這樣不知道什麼是醫生,什麼是醫院,硬是把同誌理解成孩子的人。
同時王義豪也注意到了這個中年婦女說話時的表情,4年偵察兵的經驗告訴他,這個女人的表情真摯,這些絕對不是一個山區農村婦女所能故意裝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