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身體一僵,腳步隨之停下。他側首看向那抹血紅的殘陽,錯就錯吧,這個名字是時候該忘記了。
回到玄王府天色已黑,遠遠地便看見青兒在別苑門口焦急地來回踱步。諸葛芸微微一笑,拖著疲憊的身體向別苑走去。
青兒見諸葛芸狼狽不堪以為她發生了什麼事,眼淚毫無預期地滑落下來,她快步上前扶住諸葛芸搖搖欲墜的身體,“姐姐,你怎麼了?這是怎麼了?”
走進院子,諸葛芸才覺得渾身都是痛的。手上的皮大半在爬山的時候脫掉了,白色長裙已經變的髒汙不堪,有幾處已經被樹枝滑破。青兒邊哭邊拿來上次未用完的去創藥,先用臉布將她洗淨,然後才小心地幫她上藥。
“青兒,”諸葛芸低喚一聲,聲音虛弱無力,“去把倪妃娘娘叫來,就說我有辦法治好王爺的病。”
“姐姐...”
“去吧,我沒事。”諸葛芸又何嚐不知,她這副樣子定是嚇到了青兒,等一切安排妥當之後,她才能有時間和精力去告訴她一切。
青兒點點頭,將她扶到床上,這才離開。
諸葛芸知道,一向眼高於頂的倪妃,雖然和所有女子一樣,具有爭寵吃醋的共性,但是她是愛玄尊的,這一點,作為一個女人,她可以看的出來。玄尊所承擔的痛苦不願與人分擔,但是她是他的妻,她有責任。
歐陽倪急步向別苑走來,這幾天王爺的精神很不好,她自然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可以治好他的機會。
“姐姐。”歐陽倪走到床邊,就著淡黃色燈光看向臉色蒼白的女子,如果換作以前或許她會開心地說一句,報應。可是現在,她一點心情都沒有,撇開一切不說,她們終究都是玄尊的女人。“姐姐說有辦法治好王爺的病?”
歐陽倪不明白,玄尊明明隻是得了點風寒,卻沒想到會如此的嚴重。
諸葛芸慢慢睜開沉睡的眸子,將手中的陰季草遞給歐陽倪,“妹妹,這是我在後山采的藥草,我問過禦醫,能治好王爺的隻有這種草。你也知道,王爺看見我隻會生氣,所以有勞妹妹將此藥草煎好後送給王爺,然後親眼看他喝下去。不要說是我采的,否則他不會喝的。”
諸葛芸沒有說出玄尊身受寒毒的事情,她自私的想讓自己成為眾多姬妾中唯一知道玄尊這件事的人,哪怕僅僅是這一件。畢竟,她也是女人。
“王妃...”青兒早已哭成了淚人,上前緊緊握住女子冰冷的雙手。
“姐姐,我知道了,我替王爺謝謝你。”歐陽倪說完便離開了別苑,她知道,諸葛芸不會害他,就像諸葛芸相信她一樣。
玄尊坐在書房的軟榻上,鳳目微眯,額間出現一粒粒細小的汗珠。男子已無力擦試,下人全部被他遣散,偌大的書房中隻有他一個人。之所以不告歐陽倪是怕她擔心,他說過,他會好好保護她,不讓她難過。
歐陽倪端著一碗濃黑的藥汁走進書房,玄尊眉頭微皺,以為是下人,剛要發火,卻恰好對上女子笑意盈盈的臉頰。他故做輕鬆地笑了笑,“你怎麼來了?不是叫你不要來嗎?”
“爺,”整個王府,隻有歐陽倪有此殊榮敢這樣稱他,“來,把這碗藥喝了,你不喝藥病怎麼會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