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談話間,車外遠遠傳來刺耳的警笛聲。
還不到五分鍾的功夫,這輛停在馬路中央的大巴車就被飛馳而來的十幾輛深藍色的警車圍了個嚴嚴實實。
幾十名穿著藍色製服的警察舉著各種槍械躲在警車後,臉上的神情緊張無比。
這條六車道的柏油馬路被完全封閉了。
就在距離大巴車二百米開外的道路上,有幾個警察冒著生命危險拉開了藍白交間的警戒線,同時在地上鋪上了一長溜尖銳的地釘。
王一凡看了看前車窗玻璃外的肅殺場景,輕聲勸道:“看這個架勢,你們是跑不掉的。”
川沙冷笑了一聲,指著車上還殘留的十幾名旅客,沉聲回答:“我本來就沒想過要跑!”
他拍了拍前排的座位,忽然變得客氣有禮起來:“你到這裏來坐。不用擔心,我熟悉MARCO警方的辦事套路。在沒有完全了解到車內的狀況時,他們是不會貿然強攻的。”
王一凡毫不畏懼地走上前去坐下,目不轉睛地看著川沙,嘴上問:“那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做?”
“接下來?當然是談判了。”川沙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他一屁股坐在王一凡對麵的椅子上,伸手從手裏的煙盒中又取出一根煙。
他點燃煙頭,從懷裏掏出一部屏幕碩大無比的手機,在上麵選中了一個電視機圖像的模塊,按了上去。
足有5英寸大的手機屏幕頓時放起了新聞來,MARCO的居民以華人為多,因此官方語言也是中文。不過在那個手機屏幕下,王一凡居然看到在華夏處處可見熟悉的“桑達手機”標誌。
隻見,一個神情緊張的女播報員語速飛快地介紹著現場的一切。
從新聞畫麵上看,她的身後二百米外就是這兩被劫持的大巴車。
新聞畫麵上出現了川沙和裏奧兩兄弟穿著警服的照片,根據播報員的解說,他們是因為涉及到一宗勒索案而被MARCO政府停職。
“啪”地一聲,川沙用力地將手機摔在了地上,但華夏的山寨機品質非同小可,這部手機在地板上滾了幾下,居然完好無損,響亮的八音大喇叭依然嚷個不停。
川沙舉著槍對準手機屏幕就是“乒”地一槍,火花四濺、零件亂飛,這部手機立刻就被打成了一堆破爛。
車上的人又是一陣驚呼,而發泄完怒火後的川沙卻突然冷靜了下來:“說我勒索?其實是排擠我、打壓我的一種借口罷了!”
他指著身後的裏奧對王一凡說:“我們兩兄弟從小就在警察世家裏長大,我為警隊整整服務了三十年!我的弟弟,也為警隊服務了二十多年了!現在就因為我們不聽話,不肯收黑錢。就找個借口要收拾我們……”
他指著胸口的勳章大聲嚷著:“你看看!17枚勳章!這是我為國家作出的貢獻,如果沒有這次的意外,我就可以順利退休了!我盡到了自己的職責,可是最終獲得了什麼呢……”
他的神情激動,一張布滿了皺紋的臉上因為極度激動而漲得通紅,車廂後的裏奧也是滿臉的沮喪,嘴裏嘟嘟噥噥地不知在說些什麼。
王一凡的心裏很緊張,他後腦勺上的血已經漸漸凝固了,但汗水卻始終不斷地流下來。
停了空調的車內悶熱一片,炙熱的陽光烤得密不透風的車廂如同個大蒸籠一樣。
王一凡擦了擦頭上的汗,冷靜地勸川沙:“開開空調吧!這裏的人不會跑的!”
川沙雖然也是滿頭大汗,但他卻固執地搖了搖頭:“一旦發動機的聲音響了起來。我就聽不到外麵的響動了。剛才我已經做了讓步,你不要再讓我為難。”
此刻,躲在第三排司機身上的電話忽然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