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洗了澡,告別了父母和校長,來到了江東。
是的,她“下海”了。在她的日記本上的,她寫著“局長連個嫖客都不如。”
她從不化妝,從不穿性感的衣服,總愛紮著麻花辮,但她的生意卻是最好的。
看著一張張邪惡的嘴臉,她獻出了自己,換回了教室、黑白、木製課桌和板凳、紅領巾,甚至她還為每一個上學的孩子買了鞋,從此孩子們不用光著腳走幾十裏山路來上學了。
她很驕傲,雖然在眾人的眼中,她隻是個淪落風塵的小姐。
但在孩子們那天真無邪的眼裏,她卻永遠是個老師。
幾天前,她死了,被吳公子的英菲尼迪撞死在街頭。
那天,她剛滿二十一歲。
王一凡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看完的這本日記本。
突然間,他很想罵娘。
這一刻,他覺得自己很無力,TMD居然一個小姐都這麼聖潔、這麼高尚,這是個什麼世界啊?
派出所的大鐵門開了,鄭所長道貌岸然地走了出來,指著門口的人問:“你們這是在幹什麼?”
王一凡臉色鐵青,他將日記本遞回給紅姐,從一旁的小姐手裏拿過香爐和香,走到派出所的大門口。
他將香爐擺在正中,點上香,恭恭敬敬地彎腰鞠了三個躬。
一旁形同空氣的鄭所長憤怒了:“你們,這是在擾亂公安機關的正常秩序!信不信我將你們全抓起來?”
王一凡轉身接過一條黑帶係在胳膊上,一臉鄙夷地望著他:“我們的姐妹死了,過來拜祭一下難道不可以?”
鄭所長大手一揮,幾十個民警混著聯防隊員就拎著橡皮警棍衝了上來,他們凶神惡煞般地瞪著眼前的女人和孩子,一副一言不和就要大打出手的架勢。
鄭所長膽氣立刻為之一豪,他叉著腰,指著王一凡的鼻子:“我警告你們,五分鍾不解散,我就將你們這些暴民全抓進局子裏!”
“哦?”王一凡冷笑一聲,他掏出口袋裏鮮紅的人大代表證亮了出來:“老子今天就要帶著這群暴民來討個說法。你看清楚了,人大代表,幹的就是為民請命的事!至於你,愛咋咋的吧!”
鄭所長被噎得說不出話,後麵的手下也抓抓頭皮,不敢貿然行動。
路旁開來一輛掛著江O牌照的黑色奧迪車,一身黑色製服的羅曼怡從車上走了下來。
她望著眼前的一切,沒有說話。
她默默地走到香爐旁,忽然取下頭上的大蓋帽,恭敬地跪了下去,磕了三個頭。
周圍的人群震驚了,本來一肚子的憤懣和不滿也轉眼間消失不見了。
這三個頭,讓她們重新感到了一種尊重,雖然她們早就覺得自己被這個社會拋棄了,可是,心裏那一份渴望,卻從未喪失過。
羅曼怡站起了身,理了理頭發,將大蓋帽戴回到頭上,緩緩地走到王一凡的身邊:“帶他們回去吧。”
王一凡點了點頭,低聲對紅姐說:“帶姐妹們和孩子回去吧,這件事,我一定會給彩霞她們一個說法的,喪葬費全部算我的。”
紅姐歎了口氣,轉頭帶著小姐和孩子們離開了。
派出所裏的鄭所長長出了一口氣,一臉巴結地走到羅曼怡的身旁:“羅大隊長,這次多虧了你……”
羅曼怡沒好氣地擺了擺手,對著王一凡說:“這件事情,不是像你想象的這麼簡單。”
王一凡冷冷地轉身離開:“你放心,我會簡簡單單地處理這件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