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RCO的天氣始終是潮濕悶熱,一下飛機,王一凡就找個衛生間脫起了衣服。
身旁的李孝一卻顯得很從容,無論刮風下雨、冬天夏天,他的身上始終是那件不引人注意的雙排扣休閑西服,雷打不動。
這次到MARCO來,王一凡隻帶了李孝一。
畢竟現在MARCO的政治局勢不太穩定,多帶一個人來,就自然多了一分危險。
機場外,阿浪和一個保鏢打扮的人早就等在外麵,他們將王一凡和李孝一領上了一輛奔馳商務車後,向著侯爵士的別墅開去。
MARCO的現狀顯得有些過於活躍了,二十萬市民已經湧上了街頭,齊刷刷換上紅杉來反對現任總統的倒行逆施。
但他們的遊行卻很有秩序,帶著強烈的慶祝意味。
軍界的李旺將軍現在風頭正勁,據說很有希望在接下來的全民選舉中,成為MARCO曆史上第二位從軍界上台的最高領導人,也是第一位華裔MARCO總統。
奔馳車在路上開了幾十分鍾,就到了侯爵士的一處海邊別墅。
這個別墅正對著大海,整體造型帶著濃鬱的歐式田園風格。
別墅的外麵用鐵柵欄和高牆圍了起來,紅外線攝像頭四處可見。
別墅外麵和裏麵站著許多西服革履、臉戴黑超大墨鏡的保鏢,神情肅穆,動作有力。
別墅裏還養著幾隻虎頭虎腦的英國鬥牛犬,那伸得老長的紅舌頭和粗壯有力的龐大身軀,更是顯出一副窮凶極惡的樣子。
與別墅內外這嚴密得讓人透不過氣來的保安措施相比,大門口那一片姹紫嫣紅的小花園,則讓人看了以後舒服多了,美麗的花園景色再加上濃鬱芬芳的陣陣花香,讓人有了一種置身於大自然中的喜悅感。
奔馳車緩緩開到大門外,經過保鏢一番嚴格的檢查之後,開進了別墅的院子裏。
幾個人下了車,阿浪回頭吩咐道:“你們先在這裏等一下,我去向侯爵士通報一下。”
王一凡點了點頭,就在院子裏隨意地走動了起來。
小花園裏顯然是有人每天專門侍弄的,一束束怒放的花朵如同人的笑臉一樣,溫馨無比。
王一凡隨意看了幾眼,忽然在一叢花後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馮叔?”他叫了一聲,臉上驚喜萬分。
那個園丁模樣的老者聽到這一聲後,慢慢地轉過頭來。
他的額頭上沾了點濕濕泥土,臉上汗津津的,但表情卻是一副樂在其中的樣子。
看他這副悠然自得的模樣,絕對有人想象不出,到目前為止,他還是華夏在冊的通緝犯。
那隻曾用三棱刮刀捅死譚四手下頭馬阿豹的大手,現在居然在小心翼翼地照料著這片生機盎然的花花草草。
命運,真的是如此吊詭……
他站起身來,伸出胳膊擦了擦頭上的汗水和泥土,一臉笑嗬嗬地問:“一凡,你也來了?”
王一凡搶上前去,拉過馮叔仔細看了看,這才放下心來:“馮叔,你到了MARCO,生活過得還習不習慣?”
“就那樣吧。”馮叔笑了笑:“在國內的時候,天天為了生計而奔波勞碌,那時候覺得家鄉有多麼得不好,但到這裏生活了一段時間,卻越發想念家鄉了。家鄉的景物、美食和那些老夥計,都叫我割舍不下啊。”
他忽然抓住王一凡的手,眼中充滿了期待:“一凡,我也想過了,不如就回去投案自首吧……”
王一凡搖了搖頭:“馮叔,你犯的是殺人罪,雖然情有可原,但回去的話,隻怕整個下半輩子就要在監獄裏度過了,我實在是不想看到你有那樣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