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叔歎了口氣,眼神變得黯淡下來,他垂頭喪氣地走到一邊,嘴裏喃喃說著:“想不到,都一把年紀了,居然還要流亡海外。”
他轉過頭來,對著王一凡懇求道:“一凡,等我死了以後,把我的骨灰帶回江東,可以麼?”
王一凡點點頭,心裏忽然覺得很悶。俗話說故土難離,MARCO雖然再好,始終不如故鄉那樣,令人割舍不去。
身後忽然傳來一陣嬰兒的啼哭聲,他驀然回首,卻見一個身材窈窕的少婦懷中抱著嬰兒向他走了過來。
棕色的中長發,精致白皙的麵孔,碧藍如清澈海水的大眼睛,還有那亭亭玉立的高挑身材。
一切就和初見時沒有太大的改變,隻是那具豐盈有致的軀體中,更帶了些少婦成熟動人的豐韻。
王一凡走上前去,伸手向她打起了招呼:“悠悠,真想不到,居然在這裏見到你了……”
眼前的少婦正是上回公海一別的悠悠,她輕輕地拍了拍懷中的嬰兒,等他停止了哭鬧之後,慢慢地抬起頭來:“一凡,我也想不到,這輩子還有機會能見到你……”
這句話說得有些傷感,似乎是在責怪王一凡上次的不怪而別。
不過她臉上的表情卻是笑吟吟的,看不出一絲氣惱哀怨的神色。
王一凡被她說得有些尷尬,他伸手指了指這個嬰兒問:“悠悠,這個孩子……”
“是我的!”悠悠回答得很幹脆,她輕輕地抱著嬰兒搖動了起來,臉上帶著慈母般的脈脈溫情。
王一凡的心裏忽然有些疑惑,他張口結舌地問:“這個孩子的父親,是誰?”
“你現在著急了?”悠悠挪揄道,她的臉上充滿了諷刺的意味:“可惜,這個孩子的父親不是你。他的父親,是一個負責任、有擔當的好男人。而不是像你這樣隻會一走了之的人……”
王一凡苦笑了一聲,當時的局勢並非是三言兩語可以解釋得清楚。
不過此刻,他也不想和悠悠爭辯。
隻要這個女人能過得開心幸福,過去的一切種種,就當是他一個人的錯,又有什麼大不了的呢?
他看了看悠悠懷裏的嬰兒,這個孩子長得虎頭虎腦的,大概是因為剛剛哭過,一張胖乎乎的小臉漲得通紅,黑黑的頭發顯得很濃密,一對粗粗的眉毛下,那雙大大的黑眼珠圓圓地睜著,看上去可愛極了。
他伸手想逗弄這個孩子,卻被悠悠抱著孩子避開了,她嘴裏冷冷地說道:“王先生,你連孩子的母親都戲弄過了,還是放這個無辜的孩子一馬吧……”
王一凡的身子凝在半空,硬生生地收了回來。眼睜睜看著悠悠抱著孩子離開了別墅。
一旁的馮叔湊上前來,小聲說:“孩子的名字叫思凡,聽說侯爵士已經收了他當教子……”
“思凡……”王一凡猛地向著悠悠離開的方向望去,隻見剛剛那個懷抱嬰兒的悠悠,現在卻已經不知所蹤了。
他的心裏忽然一陣空落落的,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麼。
一旁別墅的轉角處,抱著嬰兒的悠悠眼中流出兩行清淚。
俗話說相見不如懷念,既然不能將這個如風一般捉摸不定的王一凡留在身邊,至少,她也要留下這個孩子。
懷裏的嬰兒睜著一雙天真無邪的眼睛,她輕輕伸手撫摸著這張柔軟滑膩的小臉蛋,慢慢地笑了起來。
……
王一凡正張望間,別墅裏的阿浪已經走了出來:“一凡,侯爵士要見你……”
侯爵士的別墅裏裝飾得奢華無比,整個布局按照經典的歐式布局設計,寬大的壁爐、軟軟的地毯、明亮的水晶吊燈等等,都在昭示著他的不凡品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