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魯輕輕地俯下身子,用金總的西服擦了擦匕首上的血,衝著小野秀夫慢慢地走了過去。
“你,你要幹什麼?”小野秀夫丟了電話,心頭一陣噗通亂跳,渾身上下不由自主地抖了起來,褲襠裏早已是濕熱一片。
老魯的臉色緊繃,那把擦得雪亮的刀身上,泛著懾人心魄的光芒。
“告訴你!我這次來,是替天行道!我要為瓦店村的父老鄉親們,除掉你這個東洋鬼子!”老魯義正言辭地說。
小野秀夫知道逃不掉了,他伸手抓住大班桌後的椅子,劈手丟了過來,
老魯不躲不閃,伸手接住了椅子,順勢往小野秀夫用力一擲。
小野秀夫本來就身子瘦弱,剛才丟椅子已經是情急之下的極限動作了。
他正在喘息間,身體已經被擲回來的椅子砸了個正著,連人帶椅重重摔在地下。
椅子的兩條腿分別壓在他的胸口和小肚子上,壓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老魯的身子猛地向前撲了過去,一縱身跳過那張大班桌,不偏不倚地坐在那張椅子上。
兩條椅腿重重地壓在小野秀夫的身上,他的口中猛地噴出一團血霧,胸口上的骨頭“喀喇”一陣爆響,一張丘壑縱橫的老臉已經看不見一點血色了。
老魯伸手抓住他的頭發,手起刀落!滾熱殷紅的鮮血濺了他一身都是。
他拽過一命嗚呼的小野秀夫和金總,用力一刀剁下首級,取了一旁沙發上的墊布包了,輕輕地出了一口氣。
眼見桌上還有瓶不知牌子的紅酒,他倒也不客氣,取過來就仰頭喝了起來。
辦公室裏的血流成河,空氣中布滿了濃重的血腥味和尿騷氣,老魯喝完了酒,輕輕將酒瓶丟在地上,拿起這兩個人的首級就要出門。
忽然,他轉身回來,取過大班桌上放著的一隻大號毛筆,俯身蘸了蘸地上的血,在牆壁上寫下八個大字--殺人者江東魯秉義!
丟了毛筆,他輕輕脫下身上被染得鮮紅的外套,轉身走出了辦公室。
出了艾塞克的廠區大門,他伸手攔了個出租車,對著司機喊了句:“師傅,送我去下牛頭山!”
那司機看了看他,忽然問道:“你是去牛頭山上墳吧?告訴你,現在不用去了。聽說東洋鬼子要建什麼稀土工業園,那裏已經被炸掉了,還有個守靈的老戰士也被炸死了。這些當官的,真是喪良心啊……”
老魯從懷裏掏出張百元大鈔遞了過去:“師傅,你還是去吧。墳雖然已經不在了,但祖宗的英魂還在。我也就是想去拜拜,也算了個念想!”
那師傅歎了口氣,伸手接過錢:“現在像你這樣懂得感恩的年輕人,已經不多了!”
他一斜眼看到老魯手裏的兩個包裹,好奇地問:“這個是……”
老魯伸手晃了晃,若無其事地回答:“一點貢品,帶給先人的……”
出租車開到牛頭山下時,淅淅瀝瀝的小雨已經停了,空氣中彌散著一股泥土和青草的芳香。
老魯下了車,提著包裹上了山,走到已被削平了的墳場中間,伸手展開包袱,取出兩個人的首級來放在身前。
“伯父,你的仇我給你報了!這個敗類和這個東洋鬼子的腦袋,就在這裏了!”
他找出快長方形的木條,在上麵用匕首刻上齊浩天的名字,找了塊鬆軟的土地插了進去,然後慢慢地跪了下去,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頭。
牛頭山下已是警笛一片,此時已是黃昏時分,從昏暗的半山腰向下望去,端著95式自動步槍戴著鋼盔的武警戰士和端著79微衝的特警隊員,如潮水般湧了上來,很快就將這座孤山圍得水泄不通。
一道道刺眼的強光手電從山下照上來,隱隱約約還能聽到警犬的咆哮聲。
市公安局局長李綱指揮著眾人上山抓捕,吳代榮已經下了死命令,死活不計!
牛頭山是座海拔不高的小土坡,這個老魯即便是有通天徹底之能,也必然是跑不出去的。
但令人失望的是,當武警隊員和特警隊員衝上山後,卻發現這裏空蕩蕩的,連一個人影都沒有,隻發現兩個鮮血淋漓的人頭,整齊的擺在一起,正前方的土地上,一個木牌插得筆直。
從對講機裏聽到這個消息的李綱氣得大罵:“仔細給我搜!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把他給我挖出來!”
他憤憤地將手裏的對講機收到懷裏,身前忽然閃過一個人影,他隻覺得脖子一痛,眼前頓時一片漆黑,癱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