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是不是又在想心事了?”她口中微帶笑意地招呼了一聲。
這個吳夫人也是江東大學中文係畢業的才女,平日裏和秦瀾倒也相處得頗為投契,倆人經常以姐妹相稱,倒也習慣了。
“不是,我……”秦瀾張了張口,卻一時說不出話來。
“我看你這副唉聲歎氣的樣子,恐怕又是因為那個男人吧?”吳夫人笑著問道。
秦瀾默然不應,但臉上的表情卻驗證了吳夫人的猜測不虞。
吳夫人慢慢走上前來,伸手輕撫秦瀾那一頭的柔順長發,看著她那副精致動人的姣好麵孔,不禁輕輕地搖著頭歎息起來:“我真不知道,那個叫王一凡的男人有什麼好。聽老吳說,他也就是個地痞小混混出身,靠著為非作歹的勾當和數不清的狗屎運才慢慢爬上來,現在才當了副廳級,就開始翹尾巴了……”
“我們不提他了,好麼?”秦瀾打斷了吳夫人的話,低聲懇求道。
“唉……”吳夫人惋惜地挽著秦瀾的胳膊,領著她走向另一處房間。
這個房間非常寬闊,足以當得普通人家一套過百平米的住房了。
房間裏麵布置得奢華萎靡,波斯手工編織的地毯鋪在地上,踩上去柔軟無比卻又沒有一點聲音。
金碧輝煌的牆上掛著多幅文藝複興時期的裸 男裸女油畫,房間內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燈燈光昏暗曖昧,沉醉而又帶著陣陣刺激情 欲的印度熏香彌漫在空氣中,聞起來讓人渾身酥軟軟的。
吳太太領著秦瀾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輕聲問道:“你知道麼?這裏為什麼叫做幻夢潭?”
秦瀾搖了搖頭,望著牆上的油畫和房間正中擺著的一張超大的金色西洋大床,不免有些麵紅耳赤起來。
“這裏本是一個外地的富商出資興建。他自小出身貧寒,初戀女友因此和他分道揚鑣,嫁給了一個官二代後,就住到了紫雲山下的一棟別墅裏。這個外地富商以為是金錢拆散了他們的愛情,就發憤圖強、拚命賺錢,終於成為一方豪富,並在這紫雲山上建起這麼一處豪華氣派城堡來,並取名為幻夢潭……”
“那麼之後呢?”秦瀾被這個故事勾起了興趣,脫口而出問道。
“他不但在這裏高屋建瓴,並在城堡內日日笙歌、大開宴會,為的隻不過借著這番熱鬧將山下的愛人吸引過來。日複一日,他的初戀情人終於被山上的喧鬧所吸引,走進了這處用浮華和金錢堆積起來的幻夢潭,並和初戀的情人再度重逢……”
“再接著呢?”秦瀾越聽越覺得吸引,一顆心不知不覺已經代入到了那個如夢似幻般的童話故事裏。
“那還不是老一套?兩個人重溫舊夢,如膠似漆地重新黏在一起……”吳夫人淡然說著,但臉上的詭異笑容卻分明是另有深意。
“應該不會就這麼簡單吧……”秦瀾有些疑惑地問。
“真是瞞不過你……”吳夫人的眼波流轉,微笑著繼續說了下去:“這富商雖然重新找回了愛人,卻隱隱感覺到她這次重歸自己的懷抱,為的隻是他用金錢堆壘起的富豪和快慰。但他雖然明知如此,卻身不由己地陷在了自己編織出來的美夢中,不能自拔……”
她頓了頓,有些惋惜地說:“誰知道到了最後,他才知道這隻是一個精心編織出來的騙局。那初戀情人的丈夫家早已風光不再,她處心積慮地接近這富商,且用盡一切手段引誘他、挑逗他。終於在一個夜晚,將一杯事先準備好的毒酒喂進了他的肚子……”
秦瀾聽得一陣毛骨悚然,想不到世間,竟然有如此癡情的男子和這種無情無義的女人。
金錢和欲 望,竟然是一把殺人不見血的快刀,將人性中的真善美狠狠切下丟進地獄裏,任它沉淪與墮落,都絲毫不管不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