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走出非洲(1 / 3)

一路之上王一凡都是低頭沉默不語,雖然之前也曾經曆過和老魯的“生離死別”,但這一次卻是眼睜睜看著他步入死亡。

一趟原本預計順風順水的外包任務,居然中途出現了如此多的意外,雖然最終還是完成任務目標,但他付出的代價卻是異常慘重的。

車隊一路上再也沒有遇到任何武裝力量的阻擋,而之前的那幾場驚心動魄的戰鬥,也被反對派的新聞發言人描述為克紮政府軍的殘餘部隊發動的反攻。

在半島電視台的實況參訪中,這個前政府軍的參謀長意氣風發,聲稱已經徹底消滅了所有克紮反政府軍武裝,並嚴正敦促,在比利亞境內的一切前政府軍武裝,務必要盡快放下手中的武器,在反對派選出的新一屆民主政府的領導下,參與到新國家的重建中來。

這一番顛倒黑白的話語聽得劉文動直皺眉頭,恨不得立刻就將這台便攜式衛星電視給砸了。

而一路上在鍾倩倩的精心照顧下,病怏怏的夏丹也終於漸漸好轉了起來。

聽說了之前那幾場因為她而發起的連番戰鬥後,頓時愧疚不已。

車隊在之後第二天的夜晚時分,來到了比利亞和突尼斯邊境處的沙漠邊緣。

眾人在此處安營紮寨,王一凡讓所有的戰士將車載武器和手上的槍支彈藥盡數銷毀,以便入境後通過正常渠道飛回華夏。

大漠中一輪圓月高高的掛在空中,地上的幾堆篝火燒得正旺,本應該是任務完成後的歡慶時刻,大家卻因為失去了老魯這個忠肝義膽的好兄弟而各自惆悵不已。

見大家都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劉文動率先舉起了酒瓶,將麵前的茶杯倒得滿滿,舉起來對天遙遙一拜,輕輕將杯中酒灑在腳下的沙地上,緊接著又倒滿一杯,大聲喊道:“老魯兄弟,安心上路!”

說完,他用力一仰脖子,將這一杯酒喝得幹幹淨淨。

眾人紛紛起身,學著他的樣子喝幹了杯中酒,紅彤彤的火苗將這一張張曆經戰火洗禮的臉,照映得凜然一片。

王一凡無言的走到了帳篷後,盤腿坐了下來。

“對不起,這一次要不是因為我,你的好兄弟老魯就不會死。”一個脆生生的聲音從背後傳了過來。

王一凡知是大病初愈的夏丹帶著愧疚致歉,但臉上的冷冰冰表情卻沒有絲毫改變:“現在說什麼都沒有用了。”

夏丹冷不防碰了個軟釘子,按著她的脾氣本擬轉頭就走。

但想到王一凡之前不顧生死,潛回到浩劫後的孤城為她找尋救命良藥,心裏的委屈和無名火立刻便壓了下來,耐著性子坐到了他的身旁。

“我知道你現在的心裏很不好受!”她柔聲試著勸解道:“像他這樣的好兄弟,的確是不可多得的。可是一切既然都已經發生了,即便是你再傷心難過,也終究是無法挽回。”

“親者或餘悲,他人亦已歌,逝去何所在,托體同山阿。”王一凡輕聲歎道。

原以為這個身手不凡的年輕人隻是一介武夫,卻不料居然能詠歎起東晉陶淵明的詩寄托情懷,夏丹愈發覺得這個王一凡並沒有表麵上看起來那麼簡單了。

兩個人無語的坐在一邊,隻覺寒夜的冷風更加刺骨凜然起來。

第二天,一行人熄滅了篝火,開著車向突尼斯境內奔去。

回到了酒店,匆匆彙合了早已在此等候的劇組人員和喬裝為臨時演員的華夏僑民,他們立刻向突尼斯的國際機場開去。

今日的國際機場和來時大不一樣,十幾名頭上纏著白巾的軍人端著自動步槍站在機場內外來回巡視,機場廣播裏的航班報時聲也換成了一段公開聲明。

聲明中義正言辭的宣示了該國的立場,重申對於非法入境的比利亞難民和僑胞,將不提供出入境的一切幫助。

若有人貿然闖關出境,一經查實,將直接遣返回比利亞,交予當地的新政府進行處理。

王一凡情知是新成立的比利亞反對派政府對鄰國施加的政治壓力,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他低頭領著眾人拎著行李走到了出入境檢查處,但見上次那個收了他黃金的安檢人員處,此刻已經換了人。

一個背著自動步槍的高個大胡子接管了他的工作,伸手接過王一凡伸手遞過來的護照,滿腹狐疑的在麵前的電腦上查詢起來。

他的手指在鍵盤上快速跳動著,一雙如鷹隼般懾人的眼珠子不停在王一凡等一行人身上打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