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看過這樣一條新聞:美國前副總統戈爾24歲的兒子被指控持有大麻而被捕。在美國,持有大麻是一種輕度罪行,小戈爾必須麵對審判。同樣是麵對醜聞,戈爾沒有像中國的有些父母,又是聲明,又是認錯,他選擇的是沉默。
我認為,麵對喧囂的媒體,藥家鑫父母有權利選擇沉默,因為藥家鑫21歲,已經是具有完全行為能力的個人了,他犯罪理應接受法律的製裁,但他父母與此事無關,有權利護衛自尊,拒絕被媒體拉出來示眾;就算他們負有教養不當之責,但藥家鑫接受了15年的學校教育,從小學到大學,那麼多的老師居然沒有教給他基本的“愛心”和“責任”,這些老師是否也需要出麵向受害人道歉,乃至向藥家鑫的父母道歉,因為收了人家的學費,卻沒有將人家的孩子教好?我是說,遷怒於他的父母,要求他父母道歉的做法很不理智,就如同我們要求教過藥家鑫的所有老師出麵道歉以及因為藥家鑫是西安音樂學院的學生就呼籲封殺該學院一樣不可理喻。
除了輿論的大肆討伐之外,受害人家屬的不寬恕和不原諒也讓他父母的處境雪上加霜,如張妙的丈夫曾表示,藥家鑫的悔過以及藥家鑫父母的道歉,他一概不接受,並表示“我不能讓妻子死得沒有尊嚴”;庭審現場辯護人律師向法庭提交3份材料,包括報紙對藥家鑫主動遞交悔過書的報道,上學期間的13份獎勵,被告人校友、同學、鄰居的4份請願書,請求法庭給被告人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但張妙的丈夫當庭說:“我不看那個,那都是垃圾!”並且表示,如果藥家鑫不被判死刑,他肯定會上訴。
我能理解張妙家人的一些想法和做法,但在藥家鑫接受司法審判時,是否一定要讓藥父藥母顏麵無存才可以替妻子討回尊嚴?這真的是和諧社會呼喚美好人性的最好方式嗎?我更希望的是,當藥母匍匐在張妙父親前道歉時,他能誠懇地說一聲:“這件事與你們無關,你們也是受害者,我們都被你們的兒子害慘了!”
也許,有人會說我站著說話不腰疼,但將犯罪人和罪人家屬分開對待的先例有很多。在震驚中美兩國的“盧剛事件”中,就讀於美國愛荷華大學的中國留學生盧剛獲得愛荷華大學太空物理學博士學位不久,就在1991年11月1日開槍射殺了這所學校的3位教授、1位和他同時獲得博士學位的中國留學生以及這所學校的副校長安妮·克黎利,之後,盧剛自殺身亡。
3天後,安妮·克黎利的幾位兄弟卻在極其悲痛的情況下,以極大的愛心宣讀了一封致盧剛家人的信:
“當我們在悲傷和回憶中相聚一起的時候,也想到了你們一家人,並為你們祈禱。因為這個周末你們肯定是十分悲痛和震驚的。安妮·克黎利最相信愛和寬恕。我們在你們悲痛時寫這封信,為的是要分擔你們的悲傷,也盼你們和我們一起祈禱彼此相愛。”
“在這痛苦的時候,安妮·克黎利是會希望我們大家的心都充滿同情、寬容和愛的。我們知道,在此時比我們更感悲痛的,隻有你們一家。請你們理解,我們願和你們共同承受這悲傷。這樣,我們就能一起從中得到安慰和支持。安妮·克黎利也會這樣希望的。”
幾兄弟還捐出一筆資金,宣布成立安妮·克黎利博士國際學生心理學獎學金基金會,用以安慰和促進外國學生的心智健康,減少人類悲劇的發生。
是啊,逝者已矣,生者還要繼續,而愛和寬容才是人類洗刷痛苦,忘掉仇恨,避免悲劇重演的出路!我們沒理由原諒藥家鑫,他理應接受法律製裁,但我們應該將他和父母分開來看,沒必要對他們窮追猛打,做遷怒式的株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