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天”傭兵團的大本營坐落在曜都皇城的正南方,與坐北朝南的皇城遙遙相望。僅這一點便能看出,當今聖上對“焚天”的重視與優待。
駕著馬車進了城,已是晌午。
幕紫雪一路嚷嚷著要找一家客棧歇息,洗澡吃飯,然後去逛帝都。正愁要找機會熟悉環境的盛戈,自然是沒有意見。
明天中午是“焚天”納新報名的截止時間,兩人今日還可以悠閑的隨便逛逛。
選了一處地段清幽的客棧,下了馬車,小二立刻走上前來接待。身姿筆直的小二哥,臉上帶著從容得體的笑,態度不卑不亢,既不顯得過分熱情,也不會讓人覺得被怠慢。
看來,這帝都果然是不同凡響。一個店小二都這般有職業素質,就憑這一點,她就決定今晚住這兒了。
開玩笑,這天子腳下的地盤,隨便一個布衣走出來都可能是哪位皇親國戚。現在不是流行什麼微服私訪嗎?帝都達官顯貴那麼多,要是一個不注意得罪了大人物,他可就吃不了兜著走。
所以與其個個都去揣測其身份,倒不如一視同仁,統一對待,誰也不得罪,誰也不巴結。
“兩位是裏麵請,是打尖兒還是住店呢?”
最近因為比武大會和“焚天”納新,有不少外地的世家公子或者江湖俠客湧進帝都。一邊領著兩人往裏麵走,小二哥的一雙厲眼卻是在不動聲色間,已經將兩人的穿衣打扮、舉止氣度在肚子裏兜了一遍。
當先的那位小姐,個子高挑清瘦,膚色白皙,五官雖平凡,一身氣質倒是通透。緊跟著那位雖著男裝,但喉間並無喉結,且骨架細小,走路一蹦一跳,顯然是個女扮男裝出來玩的小姐。
這倒是有趣。
“住,那必須得住,是吧,沈戈。”
見盛戈已經走到了前頭,幕紫雪忙小跑追上去。出錢的才是大爺,她出門走得急,帶的銀子都用在那輛馬車上了。她可是看見了的,那個絕世大美男走的時候,可是給盛戈留下了一遝銀票。
嘖,瞧著至少也有好幾百兩,夠普通人家戶生活一輩子了。
饒是她平時花錢大手大腳的,也沒見過出手這麼大方的男人。唉!要是美男也對她這麼大方就好了。
二樓臨窗的位置,一男子雙手撐著窗柩,探出窗外朝著盛戈等人看去。男子身著青衣,挺直著標杆般的修長身材,一張小麥色的俊臉上刀削的眉,高挺的鼻梁,薄薄緊抿的唇,漆黑的眼珠時而閃過墨綠,身上有一種大隱隱於市的涼薄氣息。
感覺到對方的視線,盛戈神色寡淡的抬頭瞥了一眼,而後收回視線進了客棧。跟在後麵的幕紫雪見望過來的居然是個美男,熱情的招手打招呼,對方卻興趣全無的坐了回去。
“我輸了。”
憤憤的掏出一張銀票拍在桌上,打賭賭輸的梁洛生心情很是不爽。倒不是稀罕那張銀票,隻是,看那背影,他分明覺得應該是個大美人兒,沒想到正臉這麼不堪一擊,普通得就是個路人。
想他梁少在帝都可是號稱“聞香識女人”,從來就沒看走眼過。輸錢是小,丟麵子是大啊!
坐在梁洛生對麵的男子一身黑色錦袍,用青絲繡著華麗的圖案。錦袍的質地很好,一看就非凡品。而穿這身衣服的人,大概二十五、六歲,下頜方正,目清朗,劍眉斜飛,整張臉看上去十分俊朗。耳邊聽到梁洛生的抱怨,湛藍色的眼眸漫不經心的看著窗外,絲毫沒有半點賭注贏了的得意感。
一襲青衣的梁洛生最是看不慣好友的沒精打采的樣子,今日好不容易找著機會拉著對方出來散散心,這家夥倒好,一不去青樓,而不去賭坊,要不是肚子餓了,怕是轉身就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