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總該知道籃球不是用踢的吧!?」他的臉漲紅了,很生氣的樣子。不過,我也沒理睬,隻是慵懶的回答:「知道啊……」
「那你還踢!」這句話說得莫名其妙,誰規定籃球不準踢的?老娘我就偏愛踢!反正又跟社會規律沒關係,我可以大聲地說:「籃球是可以踢的!有問題嗎?」
「……」對方越來越生氣了,籃球被抓得緊緊的,我看著,心想搞不好他真能抓爆這籃球,雖然不好惹,可是,在猴子群裏習慣了,所以我野蠻。這下又說:「沒手拿啊!你隻說把球給你,又沒規定我用手用腳。」用手指戮著他的籃球,我說:「而且,我把球給你,你也不會說謝謝的哦!?」
他突然瞪起眼睛捉住我的手,一直說:「這是原則!是規矩!是不能不遵守的,知道嗎!?」
「籃球不能踢的!這是規定!你做錯了!你懂不懂!你錯了!懂不懂!」他一直重覆著,我隻是覺得手被抓得很痛,麵包被我鬆了手掉在地上,錢包的心很痛……
「喂!放開啦!很痛……」
在我不管怎麼甩,怎麼叫他放開,他都是歇斯底裏地拚命說原則規矩。我快要飛一腳給他了,在我正打算踢開他,我聽見熟悉的鈴聲……那是……我腳車的鈴聲,因為小鬼改裝過,所以很好認。我看著我的腳車向我遠去,我以更狠的方式踢開他。男生永遠的弱處,就在大腿的交叉處,一腳狠狠地踹去,他軟到趴在地上。我什麼都不管,就連掉了的麵包也不理,盡管我餓得快瘋了,卻一直找尋我腳車的蹤影。
「最近是不是得罪什麼人了?我家的爛腳車怎麼還會有人想偷?」邊找著腳車的我邊想著。
想著想著都好想大哭,我昨天才蹲一整天馬桶,早上好多了以後想跟家人聚一聚,卻隻會毀了爸爸整個出遊計劃,而被逼一個人留在家裏。出來呼吸一下新鮮空氣,正想靜靜地吃個麵包……這麵包沒怎麼吃到,它就躺在地上哭泣。
想……我還能想什麼,想大哭?可惜從小到大,沒人教我怎麼大哭,就連跌倒了痛,我都不懂得大情大性地哭。隻有幾滴意思意思的水滴在眼眶中徘徊……
真正的傷心是怎樣的,我其實不知道。既使很多人在我身邊傷心過,但我不是他們,我隻能感覺到悲傷。如果你以為我想知道悲傷,想傷心的話,那你就錯了!
我是實際的人,所以現在我隻想找到我的腳車平安回家做完我的兩篇謊言……
「嗶鈴鈴鈴……嗶鈴鈴鈴……」
在這個世界上,能讓我記得的東西不多。但是,那腳車的鈴聲,我不會忘記!如果我找不回它的話,那就會是一輩子都無法忘記了。
跟著鈴聲跑了好久,突然就跟丟了,正覺得沮喪的時候,身後彷彿有物件靠近,猛地回過身子,我看見我的腳車……再看見一個讓我想揍的人,林衡賜。我不懂他為什麼要把自己搞得這麼欠揍?我隻知道看見他笑得很開心,我就很不爽!
他拍拍「後座」說:「如果想知道為什麼我會搶你腳車,就坐上來啊──」我想都沒想就坐上去,狠狠在他背上「啪!」的拍了一下。
「哇……我救了你耶!你還這麼大力打我!?」我可以想像他痛苦難當的表情,因為大概跟小鬼被我打上一掌的一臉扭曲很像。
「你什麼時候救過我?」像辦完事般拍了拍雙手,我不服氣地說。
「剛剛啊!」他轉回頭,看著我笑說。我又拍了他的頭一下:「看前麵!」狠狠地白了我一眼,他回過頭去,然後繼續說:「如果不是我早一點把你引開,你絕對會被那個男生打得像豬頭!」
「你認識那個人?」我訝異的不是他看見了一切,隻是從他肯定的語氣估計這個人搞不好就是我們學校的。隻見林衡賜點點頭說:「全校都知道他的,是高三的學長。」
「而且……」聽他多踏了兩腳,欲言又止的,我隻好自己問:「而且什麼?」
「他還是訓導主任的兒子。」他的話像在冰點,這個學長應該跟他很有過節,不想讓氣氛太冷,我隻好接口說笑話來熱一熱場麵:「是喔……難怪長得像青蛙。」
「哈哈哈哈……是啊!他長得比較像他媽媽。」他打破了冰點,又是那陽光四射的笑聲,我跟著笑了一陣,才想起我跟他還有恩怨,就停住了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