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條道路是幻想,是走不通的。我們家很早就接觸了共產黨,我在上海求學期間,從大哥那裏接觸了許多進步書籍,一直到加入共青團,但我思想上認識模糊一直存在著,我認為國民黨太右,共產黨太左,當時鄧演達搞了第三黨又是個空架子。自己就想另搞一個組織,單獨去闖。在這種思想指導下,創辦了夏藝學會。實踐證明,認為在超政治的情況下,企圖依靠單純的抗日救亡學術團體來做抗日和革命工作,那完全是一種小資產階級想走中間道路的幻想。我的這種思想,參加革命時仍未得到解決,經過了曲折迂回道路,經過了嚴峻的事實教育,終於認識了要真正抗日救亡,要進步,要革命,隻有在共產黨領導下,走無產階級革命的道路。
1937年7月7日抗日戰爭全麵爆發後,由於日本侵略者的野蠻進攻和到處轟炸,在中國青年中間,一方麵是沿海大城市和廣大戰區的大批青年學生向內地流亡,另一方麵是全國青年,特別是青年學生迫切要求參加抗戰,接受戰時教育。為了培養大批戰時工作青年幹部,為了滿足青年戰時教育的要求,中國共產黨所領導的西北青年救國聯合會(簡稱西青救)主持開辦了中國青年幹部訓練班。黨派了馮文彬、胡喬木等去領導青訓練的工作,並由朱德擔任名譽主任。中國青年幹部訓練班,1937年10月創辦於涇陽鬥口鎮,後移雲陽,最後遷至安吳堡,通稱安吳青訓班。
正當創造個人前途的理想破滅,第三條道路走不通,投靠國民黨又絕非所願,在這種走投無路的情況下,隻有堅決地向左轉,走共產黨的道路。1937年11月,由東北大學的民先隊和李作人同誌介紹了我和王直、梁楓、劉旭初、李靜、李紉蕙、武玉清、劉紀、李仲西、趙雄夫、劉機生、李誌雙等,還有其他幾位夏藝學會的會員,到安吳青訓班第四期參加了學習。我們到安吳青訓班學習後,由我將夏藝學會組織和名單交青訓班組織,經胡喬木主任批準,由方晨、李鐵輪二同誌接收。經過了長時期迷惑彷徨,東摸西碰,走了曲折迂回之道路後,終於走上了寬闊的、光明的、正確的革命道路。到安吳青訓班,除女的外,我們都編在第三隊,隊長李鐵輪,指導員姓張,是陝西戶縣人。
1938年2月,在青訓班受訓結業後,王直、劉旭初等去延安抗大學習。青訓班了解我們家和趙壽山部隊的關係,派我到三原十七師教導大隊工作(即三十八軍教導隊前身)。這個教導大隊是我黨在三十八軍中所辦的幹部學校,學生大部分是青訓班選送的,教學內容、教學方法幾乎和抗大一樣。當時教導大隊的隊長是黎之淦,教育主任是李慕愚,我是以文書上士的員額擔任政治教官的,擔任政治常識(包括政治經濟學、哲學等)、日本侵略中國史、射擊教範等課程的講授。在同誌們和學生們中間得到了不錯的評論。黨的組織對我也很器重。我在教學的實踐中,不僅提高了自己的政治覺悟和理論水平,而且親眼見到了人與人之間真正無私親如手足的關係和人們抗日救國,建設新中國的偉大理想,使我受到了感動,澄清了腦海裏的許多糊塗觀念,認識了隻有無產階級及其先鋒隊——共產黨才能真正抗日救國,才能真正使人類永遠擺脫人剝削人和貧困悲慘的境地,從而建立起各盡所能、各取所值的社會主義社會和各盡所能、各取所需的共產主義社會。我下決心要做一個無產階級戰士——光榮的共產黨員,我鼓起勇氣向組織提出了入黨的申請並得到了組織的同意。同年3月,由李慕愚、李森介紹我加入了偉大的、光榮的、正確的中國共產黨,無預備期。從此,我便在黨的愛護和培養下,開始了有組織、有紀律、有偉大理想的戰鬥生活,譜寫著新的人生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