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1 / 3)

保太祥咬牙切齒: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顧大成橫刀奪愛沒好果子吃。

當西街上許多人為顧家飛來橫禍,顧家的當家老爺顧大成被抓進大牢,剛開業的茶樓關門歇業而感到遺憾時,卻有一個人幸災樂禍,拍手稱快。

此人是誰?

保太祥。

此時,保府花園的亭子裏,保太祥正喝酒呢。鳥語花香。美酒佳肴。喝酒品茶,優雅閑情,靜心凝神,飽賞風光……兩個小丫頭伺候著。他感到壓在心口的那塊石頭搬去了,心情愉悅得很。這時,他的管家張三走過來:“老爺,警察局的刁局長來了。”

保太祥:“人呢?他人呢?”

張管家:“局長大人在客廳。”

保太祥:“快請,快請。”

張管家:“是。”

不一會兒,傳來刁局長“哈哈哈……”的笑聲。保太祥站起來,走出亭子,道:“局長大人,保某人正要到客廳相迎,你倒來了。來,來來,酒菜已備,入座吧!”

刁局長:“保老爺,我撞席了。”

保太祥:“怎麼是撞席呢?我派少爺請你來的呀。怎麼,他沒有請到你嗎?這個納框子,請客也不會請,請坐,坐下說話。”

刁局長:“不能怪少爺,我從天生港回城的,沒有到警局,就到你府上來了。打電話叫少爺回吧,說不定他在局子裏癡等我呢!”

張管家:“我去打電話。”

保太祥雙手作揖:“多謝局長大人為保某人報仇雪恨,將顧大成捉拿歸案。唉,顧大成欺人太甚,做事太絕,活該殺頭啊!”

刁局長:“不殺頭也夠顧老爺受的了。保老爺,你的氣出了,得饒人處且饒人,再說,顧家的‘天水茶樓’也關門停業了,就不再……顧老爺是崇川城有名望的人士,關幾天算了吧?”

保太祥:“他走私軍火,犯的死罪,該殺頭就殺頭。決不姑息。刁局長,你要秉公辦事,不要拖泥帶水。”

張管家:“老爺,少爺真的在警局等局長大人呢,我告訴少爺,說局長大人已經來了,正在陪老爺喝酒。”

保太祥:“管家,你去櫃上拿兩根金條來,警局的弟兄辛苦了,犒勞他們買酒喝。”

刁局長:“多謝保老爺,來,我借花敬佛,以後有用得上我的事,說一聲,刁某赴湯蹈火,在所不辭,為崇川保駕護航是我們的職責。保老爺,幹!”

兩隻酒杯輕輕一碰,雙方一飲而盡。

崇川茶樓、茶館的茶客相對穩定,以商號老板、幫會頭目、賦閑宿老、富家子弟為主要客源,這些茶客有閑、會玩,從早“泡”到晌午,再從下午“泡”到晚上;在茶樓裏清談聚會,喝茶解悶,談古論今,談天說地,交流信息,互通行情。茶樓想方設法,投其所好,以便茶客們各得其樂,各盡其興,聘請有名氣的票友來演唱助興。上午賣茶,下午和晚上,演員掛牌,演述評書,內容多為通俗演義小說、公案小說和神話故事。書目有《三國演義》《水滸傳》《紅樓夢》《西遊記》《東周列國誌演義》《彭公案》《施公案》《七俠五義》《封神榜》等。說書為茶樓增加茶水收入外,聽書按場收費,所得分成,說書先生得七,茶樓得三。為了招攬茶客,春夏季節,舉辦鴿會,養鴿愛好者紛紛攜帶鴿籠,相互調換名種,除信鴿外,還有八哥、畫眉、百靈、黃雀等鳥種交易,百鳥齊集,茶客倍增。秋後,茶客們在這裏鬥蟋蟀,盆中同類爭鬥,自相殘殺;桌旁搖旗呐喊,助威鼓勁,難分難解。入冬,茶樓裏偶爾會傳來秋蟲的窸窸叫聲,那是有人藏在棉襟內或袖中的蟈蟈、金鈴在鳴叫……茶樓、茶館是社會的縮影,三教九流,魚龍混雜……保太祥自從在西街上開了“保記茶樓”後,生意很不錯,於是他借助茶樓這個平台,推動了經貿業發展,提升了保家在崇川商界的地位。

保家不但經營輕紡產品,還經營糧油副食品,隻要有錢賺,什麼生意都做,但保太祥的競爭力和應變力總比顧大成慢半拍,所以他不管怎麼做,還是做不過顧大成。論家底,保太祥的家底根基比顧大成還厚實,可保太祥的經營策略和公共關係又比顧大成差一大截,於是他總結經驗、揚長避短、另辟蹊徑,看準茶業市場,開了這家茶樓。茶樓為保太祥帶來好運氣。保家自從開了茶樓,生意從蕭條走向繁榮,客戶越來越多,許多生意都是在茶樓做成功的。從低穀走出來的保太祥,感謝茶樓為他提供了好的平台。

去年,入冬後。顧家破土動工建築茶樓令保太祥惴惴不安。顧家茶樓的地理位置比保家的更佳,是進出城門的必經之地,黃金地段,規模呢,乖乖隆個咚,又是保家的三倍。聽說,顧家還到揚州請茶娘來掌櫃,保太祥再也沉不住氣了。他急不可待地到警察局找刁局長訴苦:“局長大人,顧家欺人太甚了。你要為我做主啊!”

刁局長:“你開你的茶樓,他開他的茶樓,大路朝天,各走一邊。你們各做各的生意,相安無事嘛。本局維護一方治安,怎麼能去幹涉別人的合法經營呢!唉嗨,我這個局長怎麼難當啊!”

保太祥:“局長大人,顧家和我過不去,你要為我做主,不然,我會被活活氣死的。”

刁局長:“保老爺何必生氣嘛!”

保太祥:“刁局長,刁大人,我怎麼不生氣呢?當年,他,顧大成橫刀奪愛,把我一見鍾情的女人奪走了,害我大病一場,這仇還沒有報……如今,顧大成又在西街口上首大興土木,建茶樓,他搶我的茶客,他奪我的生意,他簡直爬到我頭上屙屎撒尿。刁局長,刁大人,你說,我氣不氣?我能不氣嗎?”

刁局長搖頭:“保老爺,該我出手時我出手……眼下,我愛莫能助,無能為力,你自己想辦法吧!”

保太祥聽出刁局長的話中話。他發誓:“新賬老賬一起算。我要和顧大成算總賬,叫顧大成吃不了,兜著走!”

刁局長冷笑:“公了,私了,你看著辦。”

出了警局,張管家迎上,問:“老爺,刁局長怎麼說?”

保太祥吐口唾沫:“刁局長真刁!”

同住一條街,同喝濠河水,知根知底,保太祥曉得顧家的兩位少爺養尊處優沒什麼能耐、出息,隻要顧大成這根大梁一倒,“天水茶樓”就開不成了。於是,保太祥從顧家的茶樓動工那日起,就磨刀霍霍,密謀策劃陷害顧家,置顧大成於死地而後快的惡毒計劃。雖然,保太祥的三兒子保新新是不學無術之徒,整日遊手好閑瞎胡混,但是,保三爺卻是搞陰謀詭計、做壞事絕事的高手。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保新新到警察局找刁局長。他和刁局長稱兄道弟,是哥們,自由進出警察局。走進刁局長的辦公室,一屁股坐下,他請刁局長出主意治顧大成的罪:“用什麼方法阻止顧家開茶樓呢?”

刁局長陰笑。

保新新:“你不要玩關目子,快出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