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杯酒下肚,男人顯出英雄本色。女人也柔情如水、歡喜甜蜜、風情萬種,月兒嬌聲嗲氣說:“少爺,我醉了。”說著,像小羊一樣用頭頂他的胸,不停地、輕輕地撞著他的肚。接著,解開他上衣的紐子,伸手摸他肌肉結實的胸口,張開櫻桃般的口,咬了他一口。
顧爾:“月兒,我真愛你了。”
月兒:“少爺,你真愛我了……少爺,你天天接我回府,你是真的在乎我了……”
說著,她偎在他懷裏,仰起臉問:“少爺,你還想阿蘭嗎?”
顧爾:“不想了。”
月兒:“真的不想她?”
顧爾:“真不想了。”
月兒:“為什麼不想她?”
顧爾:“你比她好。”
月兒:“好在哪裏?”
顧爾:“上上下下,裏裏外外都好。”
顧爾扳過月兒的臉,凝視著她的俊容,放縱地親吻著她滿是潤澤的、燙熱的香唇……
在不知不覺中,漸漸來臨的冬天,驅走了秋天的明媚、清爽,向崇川大地罩上了一件灰不溜秋的舊外衣。仿佛一夜之間,濠河灘上的樹上葉子完全落光了。枯葉和飛揚的草屑,被西北風攪在一起,掠過西街,卷進濠河。一團團烏雲,在天空中緩緩移動、拚合,凝成一片,嚴嚴地遮住了晴空。光禿的樹葉,在一陣陣寒風的搖晃中,像裸體的孩子,在寒冷裏顫抖著,街上人很少,兩側的房屋板著死人似的臉,偶有一隻烏鴉用黑色的翅膀,試圖剪破天空中的青幔,在天空中盤旋,然後落在“天水茶樓”前門口的那棵樹上,淒涼地哀叫著。這種惡劣的天氣,茶樓的生意漸淡,茶客少的情況下,馮管家就組織顧家老輩人去茶樓喝茶,保持茶樓興盛狀。
顧大成也乘轎子來到茶樓。掀開轎簾,他鎖著眉頭說:“烏鴉叫,不順遂。老馮,快叫人趕走那隻烏鴉!”
轎停下,馮管家吩咐轎夫,驅趕烏鴉。然後,他緊趕幾步,也跟顧大成進了茶樓。
茶樓裏,雖然沒有往常茶客多,但也有許多老茶客,風雨無阻,準時到茶樓喝茶。認識顧老爺的人,與顧老爺或拱手或抱拳,招呼著。顧大成也一一回禮,然後坐在老位子上。
顧大成上樓後,一位倚窗而坐的茶客,離桌而去。此人戴禮帽、戴眼鏡、戴口罩,看見顧大成和馮管家走進茶樓,一晃就走了。
顧大成:“老馮,此人可認識?”
馮管家:“老爺,他掩麵不見真容,認不出。”
月兒走過來,問:“爹,今日喝什麼茶?”
顧大成站起來,指著窗外那個已到樓下的背影說:“月兒,剛才坐在臨窗的那位茶客是誰?你可認識?”
月兒壓低聲音,說:“此人怪怪的,這幾天常來喝茶,喝茶時摘去口罩,發現他臉上有一刀疤。爹,此人不像好人。”
馮管家:“我派人盯住他。二少奶奶莫怕。”
月兒說:“有爹和馮伯,月兒不怕。茶客中,什麼人都有,好人壞人,臉上也沒寫字。我是茶娘,來的都是客,人一走,茶就涼嘛!”
顧大成:“入冬後,茶樓有什麼活動?”
月兒說:“爹,我策劃搞一次茶藝大賽。”
正說間,春花驚恐地跑來道:
“有個茶客暈倒了。”
“快去看看。”
顧大成和馮管家走過去。正是剛才戴禮帽的坐的那張桌子,一位茶客伏在桌上,兩隻手在桌上亂抓,嘴裏吐著白沫,臉色變得發青……馮管家用手替此人切脈後,說:“老爺,這位茶客中毒了。”
“月兒,有解毒的茶嗎?”顧大成問。
“有。”月兒跑到配茶間,泡製解毒的茶水。可是,等端來解毒茶水時,茶客七竅流血,已經斷氣。“爹,他是中了劇毒,救不活了。”
茶樓一片嘩然。圍觀的茶客驚呆了。
茶客剛死,刁局長就率領著警察局的官兵就來了。短短時間裏,即使報官,也沒有這麼快。顧大成預感到這是預謀好的錢權交易。一場災難又降臨顧家。
刁局長:“顧老爺,請吧!”
顧大成:“我是顧家的老爺,我跟你走!”
顧大成轉身對馮管家說:“老馮,你照顧好顧家老小,拜托!”顧大成在關鍵時刻,挺身而出,保護月兒。茶客在茶樓中毒身亡,解釋也沒有用。他義無反顧出了茶樓。那隻被趕走的烏鴉又飛回來了,一聲聲哀叫著。顧大成深歎一聲道:“命啊!”
月兒撲通跪在刁局長麵前,懇求道:“茶客中毒身亡不關老爺的事,你們放了老爺,一切該由我擔當,我跟你們走!”
月兒的四位徒弟也跪下苦苦相求。
“月兒,你帶春花,夏草、秋菊和冬梅回吧,好好過日子。”顧大成說。
刁局長冷笑:“顧老爺,別磨蹭了,走吧!”
“老爺,你不能走!”月兒泣聲道。
“老爺,你不能走!”眾茶娘哭道。
“老爺冤枉啊——老爺冤枉啊——”
“老爺冤枉啊——老爺冤枉啊——”
月兒和眾茶娘的哭聲撕破天空的、濃厚的雲層:“冤枉啊——冤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