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沁人心脾啊,鍾於泉帶著淡淡的笑容端著茶杯送到嘴邊。
但茶還沒入口,手機就響起來,熟悉的鈴聲讓鍾於泉精神為之一振,隨手放下茶。
應該是葉子墨吧,他嘴再硬,心卻是軟的,夏一涵就是他的死穴。
葉子墨急,他鍾於泉就更不急了,接通電話後他慢條斯理的說:“子墨啊,你是想清楚了吧。其實我和你爸爸誰坐那個位置,對你來說都一樣啊。你想想,我可是你嶽父。”
葉子墨心裏冷哼一聲,沒接他的話。
“開門,我們談談。”葉子墨沉沉地說,隨後他看了一眼站在自己不遠處的黑衣人。黑衣人手裏此時抱著一隻貓,通體雪白,沒有一絲雜色,那隻貓慵懶的眯著眼。
鍾於泉以為自己聽錯了,他不確定的問道:“開什麼門?”
這小子,難道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找到了他藏身之處?還真是低估他了。
狗急了也會跳牆,葉子墨深夜來,會不會對他下手?鍾於泉心裏掠過一絲不安,隨後又鎮定自若了。
要知道他是夏一涵的親生父親,量葉子墨也沒這個膽子傷害他。
鍾於泉整理了一下衣著,沉穩地走到門口打開門。
葉子墨旁若無人的踏入鍾於泉秘密別墅的大廳,暗暗掃視了一下四周,不知道鍾於泉有沒有在這裏放置和案情有關的東西。
鍾於泉給葉子墨也倒了一杯茶,坐回自己位置時鍾於泉抬起精致的茶杯,茶還沒有涼。
“子墨啊,喝茶,這茶不錯。”
薑還是老的辣,葉子墨這個大灰狼比老薑還要辣,他不急不躁的看著鍾於泉,不開口說話,也沒有去接桌子上的茶杯,隻是看著鍾於泉。
葉子墨深邃的眼眸一直看著鍾於泉手中的茶杯,被這樣定定地看著,鍾於泉即使是隻狐狸,也有些吃不消。
他掩飾性的咳嗽兩聲,試圖引起葉子墨的注意,也消除自己的不適。
“你不是應該問,我為什麼要到你這裏來嗎?”
鍾於泉被葉子墨的目光看得招架不住,開始思索葉子墨這時候找自己談,難道是有新線索,有新發現?不可能,他一步一步設計好,這是一個完美無缺的陰謀,那些和案情有關的人目前都沒有和葉子墨接觸,他能有什麼發現?再說還沒有丟掉的證據目前隻有自己一個人看過。
不能自亂陣腳,夏一涵還在警察局,他葉子墨才是最被動的人。
人在心煩意亂時都會不由自主的拿身邊的事物轉移注意,鍾於泉眼睛轉向別處,抬起麵前那杯還沒來得及喝的茶,希望借助茶來拖延思考時間。
葉子墨勾動嘴角,給身邊的黑衣人一個眼神。
鍾於泉眼前白色的影子閃過,手中精致的茶杯已經被貓撞到光亮的地板上,碎了,茶也潑了出去。
不等鍾於泉說話,貓嗅了嗅地上的茶,接著伸出舌頭舔了舔。
這一連串的動作發生的太快,鍾於泉還沒得反應過來,開始還活蹦亂跳的貓沒有叫一聲就倒在地上,口吐鮮血。
鍾於泉的臉色瞬時起了很大的變化,要知道哪怕平時再沉穩的人,在麵對死亡威脅時都不可能無動於衷。這杯茶事被貓喝了,如果沒有被貓喝,此刻倒地的人就是他,死的人也是他。鍾於泉騰地一下站起來,想要去確認貓是不是斷氣,步子還沒邁,他又緩慢落座,隻一瞬,他已經意識到自己的急躁了。他鎮定地看向對麵的葉子墨,快速的思考著,接下來他該怎麼做。
“如果你死了,我父親就很容易坐上那個位置,一涵沒有這樣喪心病狂的父親阻攔,相信她沉冤得雪會提前一步。”
葉子墨優雅的換另外 條腿交疊著,以勝利者的姿態看著鍾於泉,平靜的眼眸讓人看不出任何情緒。
鍾於泉這樣的人最怕的就是死亡,他在等鍾於泉做決定,不過毫無疑問,答案都是肯定的。
即使他看起來很鎮定,其實心裏和鍾於泉一樣焦急和不平靜,他的女人此時正處在無助和焦慮中,讓她在那種地方多呆一秒,他都會心疼的受不了。
鍾於泉沉默半晌不說話。
答應,太便宜葉子墨了,不答應,自己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這一生所有的努力也都功虧一簣了。
牆上的時鍾滴答滴答的走著。
葉子墨也不逼鍾於泉。
“隻是下令讓人把夏一涵從看守所裏放出來,改成監視居住?”
鍾於泉有些幹癟的聲音打破安靜,已經沒有之前的囂張氣焰,但也不失一方霸主的威嚴,他還是端正的坐在椅子上,隻有他直到這時候內心還是有些後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