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仿佛是無盡的黑暗,一直想抓住人的手終於在黑暗裏銷匿了跡。
“四哥。”一聲驚呼,蘇皖月一身冷汗,猛地坐起來。“娘娘,你可醒了,我這就告訴萬爺去。”侍候一旁的知惠立刻驚喜的說道。
“站住。”蘇皖月喝住知惠,知惠頓住腳步,主子從未這樣說過她。“可是皇上吩咐隻要娘娘一醒過來,就立刻去稟告。不然——”
“不然怎樣?又要責罰還是幹脆賜死?”她閉上眼,心口劇烈的痛起來,為什麼,為什麼要將這麼多的罪孽強加給她,為什麼明知道自己憎恨他那點。他就要偏偏觸痛自己。這麼多年,隻是一隻被他關起來的金絲雀而已。曾以為,隻要他能遵守諾言,不要傷害四哥,那麼即使一直生活在地獄,一直在囚籠裏,即使永墜黑暗,她也心甘情願。但是,現在一切都毀了,心裏唯一的光源都滅了。
“娘娘,皇上對您可真好。”知惠忍不住開口道,“您昏迷這兩天,皇上一直守著您,直到下午徐公公才將皇上請走,像是有什麼大事。”
蘇皖月閉上眼睛,秀美絕倫的臉上看不出波瀾。
“想不到慧妃模樣到挺美,心眼居然那麼壞,枉娘娘平時對她那麼好,還將她當姐妹看待。不過皇上已將她打入天牢,想是不久就要處置了,惡有惡報。”
原本閉眼的蘇皖月猛然睜開雙眼,盯著知惠道:“你說什麼?慧妃被皇上打入天牢。”
知惠被皇後的反應嚇了一跳。“恩,是的,慧妃當時就被打入天牢了。”
“扶我起來,我要見皇上。”蘇皖月掙紮著要起來。他怎麼可以這樣,以為將事情全推到慧妃身上就可以平息一切了。這是他們三個人的事,慧妃隻是無辜被牽連到其中的。
“娘娘,您身子還虛,要不我去告訴徐公公,讓皇上來這裏。”知惠連忙摻著皇後,臉色都嚇白了,娘娘要有個什麼差錯,她就是有一萬個腦袋也不夠砍。
蘇皖月剛起身一陣昏眩就襲來,不得不再躺下。“知惠,你現在就去找皇上,要皇上馬上過來。”
“好的,我馬上就去,娘娘,您先躺下。我喊秋蟬進來。”知惠扶著皇後躺下。讓秋蟬守著皇後自己急急去找皇上。
蘇皖月閉目心中悲苦,蕭聖梵的臉始終浮現在眼前。“四哥,你可知道這你一走,世上再也沒有我留戀的了。月兒對你的心始終如一,生不能結為夫妻,死後再續前緣,你不會等太久的。
已經是深夜了,天牢之中漆黑一片。藍暖玉緊縮在牆角,第一次感到害怕,死亡離自己是那麼接近,曾經的往事曆曆在目。眼淚,在離開那麼久後又回來了。
兩年前,白水鎮。機緣巧合,她救回一個渾身是傷爛醉如泥的人,當時並不知道那個潦倒頹靡的年輕人就是四王爺蕭聖梵。
實在看不過眼的她狠狠奪過那青年換中的酒壇。
“給我。”就是他的唯一寄托了。最珍貴的人也失去了,為什麼要對他那麼殘忍,他不要江山,隻想和心愛的女人在一起。可是父皇為什麼硬是在他心上狠狠砍一刀呢?他不想和皇兄爭。
狠狠的推開那個小丫頭,揚起酒壇猛灌一大口。火般的灼燒在喉頭竄下。父皇知道他的性情,硬是下旨讓月兒嫁給皇兄來逼他。但是真的要讓他對付自己的兄長嗎?那個在戰場上拚死救回自己的兄長,傷心之下他離開了皇朝。不久父皇駕崩,皇兄繼位。月兒離自己的距離越來越遙遠,以前的兩小無猜到現在天涯之隔。他被封為逍遙王,天下的財富他可任意取舍,隻是不要他再回皇朝,再也不見月兒。
藍暖玉驟不防被推倒,怒火登時湧上來,這個人全然不顧自己的傷勢不能飲酒,他這是不要命了。“喂,你的命是我救得,你以為救人容易啊!不準再喝了。”奪過酒壇“啪”的摔地上,酒水頓時灑了一地。
“你——”蕭聖梵不由怒火中燒。
“我不知道你遇到了什麼,但是你有本事耍酒瘋,有本事糟蹋自己,為什麼就沒膽量去麵對呢?”藍暖玉氣道,他不但不感激自己,反而還凶神惡煞的,實在讓人可氣。
麵對,蕭聖梵心中苦笑,他還有什麼資格什麼立場去麵對,月兒是他的皇嫂,是天聖王朝的皇後,他們之間還有什麼可能,他又能給得了月兒什麼?心中的火氣頓泄,一時又沮喪起來,他還有什麼可追求的呢,以前的以前的一切都死了。“你懂什麼?”蕭聖梵冷嘲到,不過一個沒經過一點挫折的小丫頭。他也是時候離開了,看這附近最近的酒鋪在哪。
“不許走。”看到蕭聖梵仍是一臉不在乎的樣子,一點也不顧自己的傷勢又要走,藍暖玉橫身攔住他。
“你讓開,別以為你是女孩子我就不會動手。”蕭聖梵實在忍不了眼前的女孩,那麼自以為是,愛管別人的事。
“你現在傷還沒有好,又想去喝酒生事,不能去。”藍暖玉一點也不退讓。
“喂,你幹什麼?”藍暖玉尖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