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海和小玉商量好了，今年是父母結婚四十周年，紀念日那天晚上請爸、媽去外邊吃飯，但到頭一天晚上，還不見父母有動靜。小海便對父母說：“爸、媽，難道你們真忘了明天是什麼日子？還是想瞞著我和小玉兩人一塊單獨重溫一下過去？”見父母不知所措的樣子，小玉接著說：“爸，媽，明天是你們結婚四十周年紀念日，如你們自己沒有特別的安排，我和哥一起請你們吃頓飯。”
第二天晚上六點，小海的女朋友買了一個三層的大蛋糕，母親先是有些激動，後心裏又想，這麼大個，得花多少錢？一家人兩天也吃不完。小玉的男朋友拿出的禮物也很特別，是一對裝在錦盒裏的手表，一大一小。小玉說，這是情侶表。父親望了一眼表，臉上閃過一絲若有所思的表情。
父親是上完中專留在了城裏，工作兩年後回家娶了隻上過三年學但已訂婚五年的母親。從記事起，在小海、小玉的心裏，母親是個閑不住的人，家裏有永遠幹不完的家務活。父母下班後，除了吃飯，就是看報紙。很少見他臉上露出過笑容。也很少見父親母親之間吵鬧過。
當最後一道菜紅燒鯉魚上來後，父親忙把魚頭和魚尾挾給了母親，母親想努力笑笑但沒笑出來。小玉笑著說：“媽，你看，還是我爸疼你吧。”
送走了小海的女朋友和小玉的男朋友，向回走的路上，想起剩在飯店桌上的那條幾乎沒有動、隻是沒了頭和尾的魚，母親的鼻子酸酸的，她想哭。
晚上睡下時，見老伴有心事的樣子，父親說：“不容易啊，咱倆一起過了四十年了。”
聽了這話，老伴的淚像決堤的洪水流了下來，繼而哭出了聲。
父親又是拿毛巾又是細心勸說。母親終於止住了哭聲，委屈地說：“我其實最不願吃魚頭和魚尾，以前我吃，是為了把魚肉留給你和孩子，可是今天，你竟還讓我吃這個。”
父親聽後愕然。